第57章 盟友(第1/4 頁)
周望宗在監獄裡頑強地對抗著,收到零星幾個舉報信算得了什麼?他就不相信,人的心能齊起來。“好人”,哼,活該受奴役。通向地獄之路,是用善良的願望鋪成的。
周望宗跟著其他犯人一起出操,但是被嚴厲禁止與他人交談。一天點名六次,周望宗照遵不誤。他沿著高牆,自覺地避開人群,不時抬起頭看看高高聳立的鐵絲網。鐵絲網嘴尖上,站著一隻麻雀,周望宗停下腳步抬著頭眯著眼看著。
獄警馬上跑過去喝斥:“不要東張西望,端正改造之心!”
周望宗毫不理會。獄警再次警告。周望宗還是不理會。獄警一手捂在警棍上,另一隻手出去想要拉一下週望宗。周望宗蚯蚓一樣,緩緩軟在地上,嘴角吐出了白沫。
獄警大驚,吹響響徹雲霄的哨子,麻雀一扇呼翅膀,在半空裡劃過一條弧線,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五個獄警七手八腳把周望宗抬到急診室,馬上叫來醫生診斷。放風的時間被迫縮短十五分鐘,監獄裡怨聲載道。
獄警拿著警棍挨個敲著鐵門,大聲警告不要議論不要說話。監獄裡很快恢復了安靜。
周望宗被緊急送醫,醫生給他做了全身檢查,並未發現任何病理性異常,可週望宗哎哎呦呦,咬定牙關說渾身疼,說他在監獄裡捱了打受了虐待。
過去喝斥他的獄警馬龍龍馬上被帶去審問,他大喊冤枉:“我碰都沒碰到他!”
可其他獄警和犯人卻作證說,親眼看見獄警摸著警棍,伸出了手。剛參加工作四個月的馬龍龍被記了大過,工資只拿了兩個月,就被辭掉了。
周望宗被轉移到監獄外的特殊病房,上級交代,在周望宗沒有交代清楚大宗資金去向以前,要讓他活著。
周望宗舒舒服服躺在二樓特殊病房裡,手背上輸著營養液,心想,只要我兒一天在外面,那他就快活一天。他想著監獄裡密不透風的高牆上的三個問句,扯扯嘴角,露出陰森的笑臉,自言自語地說:“你是什麼人? 這是什麼地方? 你來這裡做什麼?哼,監獄整什麼哲學問題?”
他雖然嘴上不服氣,但腦袋裡卻不禁想起他年輕時候在生產隊吃大鍋飯的時候。他把枕頭拉高,腦袋和上半身抬起,活像條眼鏡蛇。他冷冷地笑著:“自覺地根據一些崇高的理想來締造十億人口的未來,只能不知不覺地創造出一種和他們想要奮鬥的東西截然相反的結果,這個世界上還能想象出比這更大的悲劇嗎?誰改造誰啊?”
想到這,周望宗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犯人生病,急診,特殊病房,殊不知這外頭那些勤勤懇懇的良民有多少連醫院都看不起。哈哈,人道主義關懷。我周望宗這輩子,看透了所有善惡。官子兩張口,我不稀罕,有錢,做什麼、在哪都是天堂。
他拔掉營養液,假裝顫顫巍巍地下了床,門口護衛馬上進門喝斥他躺好。醫生聞聲前來,周望宗故技重施,噗通跪倒在地,喊著:“你們虐待老幹部!我還沒有正式判罪呢,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
護衛一言不發,醫生衝他們擺擺手,請他們出去。兩名護衛相互看看,退到門外,虛掩了門。醫生小聲地開了口:“周局長,認了吧,你都被銬上手銬了,那說明有實證,你也沒病,何必臨了再浪費國家資源?”
周望宗眯著眼睛看著醫生,覺得他很是面熟。
醫生悄悄拉拉口罩,露出鼻子,是黎佔米。
“是你!”周望宗大驚,“你怎麼混進來的?我兒子呢?”
“周局長。”黎佔米把口罩戴好,壓低嗓音說:“你兒子,我招待著呢。”
周望宗想著他剛才的話問道:“你剛才說讓我認了是什麼意思?”
黎佔米眼角瞥一下門口,把藥瓶掛在架上,拿著鑷子給周望宗的手背消毒,把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