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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想要救他,韻柳呆呆的立在床邊。心裡忽然亂得厲害。
世梵閉著眼睛,靠在了床上。靜靜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他低沉的開口,說:
“記得有這麼一句話,說得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到了我這個年紀,漸漸才能看明白一些事情。人這一輩子是講究因果迴圈地,你做過什麼事。命裡頭都一筆筆記著呢,終究是要你一件件去償還的。”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接著又低聲緩緩說:
“如果剛才那一口氣沒接上來,真就這麼走了,也是我該有的命數。”
聽見秦世梵口中的這一席話。韻柳怔怔的看著他,心裡像是莫名受到了一種觸動。
“你們在聊什麼呢?什麼命數不命數地?”這時。被世梵支出去買東西的秦太太忽然推門進來了。
這都市的華燈慢慢都亮起來了,像是奼紫嫣紅地幽曇綻放在夜色深處,也沾染了夜的氣息,散發著清冷的光。
從醫院出來後,韻柳一個人茫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她不想回方家,自從白天從新南那裡聽到方承錦其實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之後,她就不再想回那個家了。下午去見秦世梵,原本是想堅定自己報復的心,可是,現在耳邊卻都是他說的那一席話,揮之不去,混亂著她的思緒。……對於韻柳來說,現在已經不只是該不該繼續報仇地困惑了,世梵的話更讓她想到了自己。
從他的話裡,她聽到了一種對於死亡的坦然,由此也可以想見他心裡所承受的那份煎熬究竟有多深。她又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她也欠了太多人地,有方承錦,方蓉欣,甚至還有瀟席,……只是因為一己的私怨。
她隱約似乎已經感覺到如果這樣一直一意孤行堅持走到底,日後她註定了必須要承受地那種深重的罪孽感了。但是,如果讓她放棄,她也是真的無法去做到。她需要給母親所遭受的一切苦難一個交待,需要給她自己十多年來的不幸一個交待。
從六安出來之後,她一無所有,有的也只剩下無法消滅的仇恨。是仇恨給了她克服一切不幸的信念。
現在卻要她放棄這個信念,那她還能剩下什麼呢?
於太太披著一件絨線衫,走到還有幾盞燈亮著的房間裡去,一盞一盞把燈都給關上。已經很晚了,這就要準備去睡覺了。這時,門鈴忽然間響了。
於太太怔了一怔,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哪一位啊?”於太太走過去,隔著門,先問了一聲。她不能不需要謹慎一些“我能見見於小姐嗎?”是一個年輕小姐的聲音。
門外的小姐正是韻柳。
韻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帛顏。自從知道她可能就是希源之前的那個女人,韻柳其實就很不願再見到她。於帛顏只會讓她想起希源。
不過,連韻柳自己也不能解釋,她在忙亂無措的心境下,為什麼偏偏就很想來找帛顏。
似乎,這其中,隱約有著一份牽連,能把她和希源聯絡在一起的一份牽連。
如果她連仇恨都沒有了,也許,她所能剩下的就只有希源了。
………【下篇 十八、情殤】………
帛顏剛剛躺下,還沒有睡意。自從那一晚過後,她就從紀金的公館裡搬了回來。她告訴他想靜一段日子,紀金也沒有說什麼,就送她回到了姑媽這裡。
這段日子,他時常都會過來,只是,她不開門請他進來,他也並不主動進來看她,只在屋外逗留一段時間,就開車走了。他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現在是有意要和他拉開距離。
她不能不如此,在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前,還不能徹底放下過去之前,她不能讓自己和他再繼續深陷下去。
但是,這些天來,紀金卻一直都縈繞在她心裡,尤其是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