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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種種劫數後,她好不容易才平定下來的心現在再次被沉沉壓實了。
她知道,一定是華清來找過她。她也可以猜想到,張啟良一定是隱瞞了她在張府的事情。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這次來張府見蓉欣,事情竟然會演變到現在這番局面,是自己命中的劫數還沒有完結嗎?現在既去不了六安,也回不了上海,這次來南京,竟真就要這樣沒有期限的滯留下去嗎?難道真的只有等到他回來?可是,他所說的,蓉欣的事,會給她的是一個怎樣的交代呢?他會答應放過蓉欣嗎?還有自己?他又會如何對待她?……
不過,誰也沒有料到,卻就在第二天,事情發生了一點轉機。雖是轉機,卻也同時使韻柳自己的處境更為不堪了。
第二天,就在張啟良辭別了家人,準備直接趕去軍部,率軍趕赴前線的時候,張府忽然來了一隊人。這些人是上面特別派來接張啟良的母親、太太及幼子,說是要將他們安置在一個更為安全妥帖的地方,為了免除前線將領的後顧之憂,讓他們更能安心作戰,盡心為國效忠。不過,真實的目的其實是要將將領的親眷軟禁起來作為人質。因為,近來發生過幾次作戰將領因種種原因中途反水的教訓,而這次這場仗對南京政府的意義又非同小可。為保不失,南京政府就出此下做的手段,在張啟良出征前給他一個警示,讓他心有顧慮,不至於做出危害他們利益的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張啟良身為軍人,雖對這種不信任的態度很是不齒,不過也只有無奈接受。
張啟良雖然很想隱瞞住家人事情的真相,害怕他們因而擔心,不過張老太太心裡卻是很明白的,蓉欣從老太太的神色和隻言片語中也明白了個大概。蓉欣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終不免會擔心這一去究竟能不能再安然回來。一想到韻柳跟她說起的自己的身世,想起上海可能還有一個等著自己回去的父親,她向來不諳世事、無牽無掛的心裡一時間也添出了許多放不下的牽掛。趁著回屋收拾隨身衣物的空當,她就偷偷跑去見韻柳,把府裡發生的事告訴了韻柳。
“接我們去什麼地方也沒有說,不過一定會有士兵看守在我們的住所外面,想想接下來的那些日子,每一天一定都會提心吊膽的。我真得很害怕,如果啟良大哥他不回來,那我們——”
“蓉欣,不會的。”韻柳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緊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會的,什麼都有可能,不是嗎?”蓉欣卻堅持道。
“我還沒有回上海的家,沒去見上海的父親,還沒能記起來之前許多許多的事情,我真的害怕就這樣死了。”她忽然問韻柳,“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能不能再多告訴我一些,我之前的事情?”
韻柳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蓉欣,她想起張啟良說過,蓉欣其實就是一個孩子。現在,韻柳也相信她真的就是一個孩子,面對這種事,把她嚇壞了。
“蓉欣,”韻柳淡定的目光注視著蓉欣,伸手去為她理了理鬢角的亂髮,一面,她輕聲說換一次身份。我再做一次方蓉欣。”
………【下篇 三十三、塵埃難定】………
話一出口,韻柳的眼睛忽然略一低垂,是過往的那些事再次重襲上了她的心頭,從決定冒充方蓉欣開始,到艱難的從陰影裡擺脫出來,那是多麼幽沉的一段過去啊。韻柳離開蓉欣,略一轉身,她抬起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冬季淡青的天,自言自語似的喃喃又重複了一遍:
“我就再做一次方蓉欣。”
說完之後,她的心裡卻是幽幽一縷嘆息。
也許是命運的輪迴,第一次她做方蓉欣是為了仇恨,而這一次卻是為了贖罪。
蓉欣聽見韻柳居然說要和自己再次交換身份,她也感到很是吃驚。
“你要做我?難道你是要……”蓉欣沒有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