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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燁放下茶壺道:“先別說幸運,倒塌的房屋數不勝數,尤其是三原,能住人的房子幾乎沒有,你看看頭上的天,這是要下雪的徵兆啊,現在還是一月份,先得把這些無處安身的人安置進房子裡才行,最不濟也得有一頂帳篷遮蔽風寒,要不然,沒被房子砸死,也會被寒風凍死。
軍中的帳篷幾乎被我抽掉空了,依然不夠,上百萬人啊,早點拿出一個章程,我也好去救人,再晚幾天,就不用救了。”
李承乾抬頭看看鉛灰色的陰雲,對雲燁說:“開放皇家行宮吧,好些行宮都多年未曾有人居住,別浪費了,行宮的房子都修築的很結實,沒有問題,旱塬上的昭陽宮這一次也開放,等到百姓的房屋建造好了之後,那些行宮也該修繕了。”
這是雲燁在這三年裡第一次和李承乾說話,公事說完了,大家都沉默下來,李承乾過了良久才沙啞著嗓子問雲燁:“你真的打算去嶽州?”
雲燁點點頭說:“不離開不行了,我快受不了了,今天過世一個,明天過世一個的,再這麼下去就輪到我過世了,等到長輩都去世了,我就能回到玉山教書了,相見不如不見,見一次傷感一次,徒勞無益,你也知道我最害怕這種永別了。”
李承乾傷感的點點頭小聲說:“你還能逃避,我逃無可逃,通宵達旦的為這個國家操勞,卻換來一個暴君的惡名聲,李承乾自認愛民如子,從未做過害民之事,緣何要揹負這樣的惡名聲,父皇故去,全天下縞素,不管是南海還是北海,處處都是哭聲,朕擔心我死之後,會有人額手稱慶,父皇的諡號乃是文武兼資,我能有什麼?紂?還是桀亦或是殤?”
雲燁眼見長孫衝,獨孤謀離去,忍不住低聲道:“你吃飽了撐的?一定要收權?現在的大唐和歷史上的那一個朝代有半點的相似之處?大唐一年的賦稅足足是前漢上百年的賦稅總和,版圖之大曠古絕今,人口也已經突破萬萬人。
你還拿以前那種君王集權制度來統御這個國家麼?先帝以前試過,後來發現這樣跟本就行不通,才將大唐弄成你登基前的那個樣子。
農田上的事情,那就是人家大司農的事情,禮儀,外交,那就該是禮部和鴻臚寺的事情,天下民戶,就該戶部去管轄,人間刑名你就該放手讓刑部和大理寺去審判,誰讓你去管理一兩個死囚的?就算是冤死一兩個那又如何?你親自審閱後就不出現冤案了?
你該管什麼?你該管吏部,兵部,都水監,還有你那個藏著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皇城司,參謀司,玉山書院的方略才是你應該用心研讀的東西,你管那些州縣小吏的破事情做什麼?優勝劣汰這是常理。
看好你手裡的兵權,看好你手裡的監察權,盯著看什麼地方會有叛亂髮生,然後找一個合適的將軍去評判。
知不知道,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這是官場的名言,民部做錯了事情你處罰民部,工部錯了,你找工部尚書的麻煩,刑部錯了你去整理刑部就是了,承乾,你現在是皇帝,你的職責就是監察天下,不是要你去當小吏。
你不做實際的事,所以就沒有錯,錯的全是大臣,這才是君王錯不得的精髓所在,一旦你錯了,你往誰的身上推?你後面沒人……”
李泰本來也出來透口氣,結果看到雲燁正在口沫橫飛的和大哥說話,心裡一暖,揉揉肚子,繼續走進靈堂守靈,只要開始說話了,隔閡一定會解開,多年的情義,不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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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正文 第四十節偶遇
雲燁進了靈堂以後,李承乾想了很久,還是搖搖頭,喃喃自語道:“社稷家國,焉能操於他人只之手,權利握於一人之手是權力,操控在千萬人手中也就不叫權利了。”
雲燁不知道李承乾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