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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猜測過,這牌位可能是他那個雙胎兄弟的,只是他怕母親傷心一直不敢開口問。如今卻不得不開口了。
老王妃聞言眼底起了些許波瀾,片刻之後,又平復下來,她在蒲團上跪下來,聲音沉靜道:「我不知道你從何處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但你確是我與懷渠的親生孩子。你若不信,可去尋當年的穩婆,醫官一一查證。」
李鳳岐攥緊了拳,聲線低沉,洪水般情緒生生被他壓住住,化作一聲平靜的詢問:「那這個空白的牌位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你弟弟。」老王妃撥著佛珠:「當年我生產之時,才發現懷得是雙胎。你出生之後,你弟弟卻因為在腹中憋了太久,甫一出世,就斷了氣。」她手中佛珠撥得越來越快:「因為是雙胎,又有一個死胎,不吉利,便沒有對外宣揚。」
李鳳岐本想繼續問,那為何牌位之上不刻字?
然而見她肩膀顫動,瘦削身體搖搖欲墜,卻不忍心再追問。
他閉了閉眼,看向佛臺上供奉的牌位,澀聲道:「我明白了。」
老王妃沒有回頭,只低聲道:「這些年我一直過不去這個坎,每每看見你,便會想起你死去的弟弟。我知道我沒能到盡母親的職責,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都是我該受得。」
「母親……待我很好。」李鳳岐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平安符,澀聲反駁:「兒子不曾有怨怪。」
他想起很小的時候,每每他跟母親撒嬌,母親總是神色淡淡的教訓他男兒不可嬌弱。他偶爾也會羨慕別人的母親待孩子溫柔親暱,可後來他生了一場大病,父親不在府中,是母親衣不解帶夜不安寢地照料他。等父親回來,他的病好了,母親卻倒下了。
後來父親曾同私底下他說,母親性子淡,許多事不習慣說出口,但她並非不關心你。
從那以後,李鳳岐便漸漸接受了自己的母親同別人不一樣的事實。
他有諸多疑惑,卻從來沒有怨怪她的冷淡。
老王妃捻弄佛珠的手指頓了頓,改為雙掌合十:「旁人的話不必放在心裡,你只記住,你永遠是你父親最驕傲的孩子。」
「我知道了,」知曉再問也不會有其他結果,李鳳岐不再堅持。他又看了看佛臺之上的兩個牌位,雙手合十拜了三拜,方才離開。
待他走了,老王妃繃直的脊背才彎下來。她踉蹌著起身走到佛臺前,手指輕柔拂過牌位上頭的「李懷渠」三字,低不可聞道:「懷渠,我盡力了……」
李鳳岐進去了不過片刻,便出來了。
葉雲亭聽見木輪碾過地面的動靜,起身迎上前,卻見他臉色沉重,便沒有出聲,隨他一同回了正院。
路上李鳳岐一言不發,他不知道他問得舊事是什麼,又是否有了答案。但看神情也知道必定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他便沏了一壺茶放在他手邊,放輕腳步準備退出去,讓他獨自靜靜。
走到門邊,卻聽身後的人道:「大公子若是無事,便陪我坐一會兒吧。」
葉雲亭身影一頓,便停了下來。轉身回去在他對面坐下,挽袖給他斟了一杯熱茶。
裊裊水氣裡,他聽見李鳳岐說:「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含章。」
葉雲亭不明白他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但還是頷首道:「昨日我聽老王妃喚過,是王爺的字?」
李鳳岐搖頭:「是另一個名。」
鳳岐是父親取得名,含章卻是母親所取。
父親叫他「鳳岐」,母親卻總愛叫他「含章」。他打小便習慣了兩個名字,旁的人不清楚,也只以為「含章」是他的字,他也從未與人解釋過。
「你覺得,什麼樣的情形,一個母親才會把原本給另一個孩子的名字……給了他的兄弟?」
他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