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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安選擇忽視,越過他走了出去。
還是清晨,小診所人影稀疏,寬靜的室內砌著明媚晨暖,門前最亮,推門間她自己的影子覆上輸液區的皮椅,包括坐那蜷起來的人。
心便漏了一跳。
有警察在旁邊講話,他一味地聽,唇線細抿的蒼白,抓握著膝頭的手背越來越大力,不安靜地摳弄起來,往上,碎發虛掩的額角,紗布清清楚楚滲著殷紅,觸目驚心。
若有所覺地,他慢吞吞抬頭,目光裡的困怠頓時透澈,卻更加不安。
鹿安管不住,總不放心他離開視野,等著那名警察詢問:「你就是他女朋友?」上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兩相比較:「你真是他女朋友?」見她臉色冷了,當即打了一突,忙打茬說:「跟室友鬥毆,雖然他是被打的一方,但對方傷的比他嚴重的多,正鬧著要他賠錢。」
一句話,她聽得匪夷所思,放下飯盒:「既然是被打的,憑什麼賠錢?」轉眼便不耐,「行了,我會請律師處理。」
正撞見他眨著眼偷看她,見她一看過來立刻垂下,低頭埋了埋,想藏起嘴角的傷,惹得鹿安才生的寒霜初融,到他身邊,硬是端捧起他的臉左右瞅了瞅,捋捋眼瞼完好的痣:「傷口疼不疼?」
小竹子輕顫了下,搖搖頭,忽然記起自己是會說話的,就低聲答:「不疼。」
「啊……」
聽見她很失落的嘆息,江默後背一緊,慌亂地仰頭對上,觸及她眼眸深美,梨渦淡淡狡猾:「可是怎麼辦,身為女朋友已經連安撫你的辦法都想好了……」湊他耳邊:「比如,抱抱?」
悄然的語聲只有彼此能聽清,他眼底痴怔漸沸,一片灼熱,眼邊的點點熱度溢上耳尖蒸的通紅,然後唇角一揚,藏不住期盼。
周圍一兩護士注視過來,因為沒有病人,他們格外顯眼。
江默掙扎著動了動,拳攥的緊緊,牽動了嘴裂處,這才疼的得以能理所當然的喚一聲,「安,安安。」
第五章 【血痕】
他到底沒能說出來,稀薄的亮鍍在睫上,那光芒邊緣淡淡的融著他的白,擱在她手心裡幾不可察地抿回少許唇面,再鬆開,弱弱的幾個音節就是組不連貫,模糊又令人心軟。
鹿安氣不順,直接潰敗。
連思考的餘力也失去了,手一落,輕輕地環抱他,他抵著她的肩,微微洩露的一角額膚透著粉,溺入她氣息便難以拔足,是茶花的香,離得這樣的近,這樣熟悉。
在她淺淺分離,包裹著的渴求不滿的開始黏亂,越扯越密,比傷口難忍。
不能動,所以疼熱了眼眶。
小竹子低著臉,不是她想像的輕快,倒是愈見低落,拿不準他的想法,鹿安注意力暫放在那民警身上,將名片給他,道:「人我就帶走了,再有事打我電話。」揉揉麵前黑軟的發頂,短髮拂過指縫,細癢難忍:「走了,阿竹。」
她叫的也軟,手心下的人如夢初醒地一動,似糯了糯,聽話地抱起飯盒亦步亦趨。
出了診所走到半路,鹿安頓步,轉身靜靜看他:「你的傷是誰處理的?」她可是有看到,診所裡的小護士年輕的很,像他額頭的傷,不論哪一步都需要近身,粘紗布時更會不可避免地碰到他。
她端的溫靜自持,不顯異樣。
明知道那正常不過,還是心頭酸緊,像擰進點滴檸汁的難捱。
江默一怔,對她突然的變化不明所以,空落落的發慌,張了張口還沙啞著:「醫生。」
原本該是護士,可他機能反應躲避別人靠近,勉勉強強換成了爺爺輩的醫生。
目睹她的沉默,低潮迅速成倍淹沒,互相擠著他夾在艱難挪動的縫隙,話音未落叫了一聲:「安安……」心跳不知覺地急了,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