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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語氣堅定極了:「我不勸你苟活,左藍一。你聽好,我要你苟活。」
一個「勸」,一個「要」,天差地別。他是下了狠心。
他說:「我寧可你苟活,只要你不枉死。」
「……你答應,我就答應。」
這話說得隱蔽,但已經足夠直白了。路德維希甚至抬頭直視著左藍一,綠色眼睛裡波光粼粼。
左藍一面目嚴峻,他用氣聲哼出幾分笑意,讚嘆道:「天哪,大義凜然。我是還在白日裡那個祭壇的幻覺中嗎?」
「不然沒有祭壇,哪裡來的獻祭的處子呢?」
這一刻,他只覺得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高尚的路德維希叫他興奮。他從不畏懼承認自己是個卑劣的人。他就是這樣的人,從小就會裝乖巧,長大了會裝優雅,偏執、陰鷙、狠戾,他像是為這些詞而生的。
他不會善良,卻會掠奪。掠奪性在他誕生的時候,就已經被深深刻在他的脊骨上。
而他即將掠奪到一個珍寶了。
貫徹他的人生十五年,成就他塑造他,最後在他面前折服的珍寶。他將染指他,破碎他,征服他,擁有他。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叫左藍一興奮的了。
他不肯讓路德維希沉默地獻上,追著問:「你的倫理道德都不要了麼?我的貴族,我不是叫過你老師麼?你養我長大,我如父如兄的老師。現在呢?你的道德在哪兒?」
道德是路德維希一直堅守的。他順應規則,堅守底線,遵循道德。
不與那些齷齪貴族同流合汙,也從不參與某些選帝侯家族的「生意」。
選帝侯家族和皇室已經瘋了。現在這個星際帝國的所有高層人物,都在齊心合力的將這個帝國推向毀滅的邊緣。
這種時候,大廈傾塌,左藍一還偏要逆流而上,掙一個公道。
路德維希,他只想左藍一活著。
「……別問了。」他抬起手,忍著顫抖,抱住了左藍一。將頭埋在他肩窩處。
「為什麼不問?」
左藍一不肯叫他逃避,將手伸進路德維希金燦燦的頭髮裡,再把手指合攏。他揪著路德維希的金髮,迫使他從他懷裡仰起頭,對上他幽幽盛著星光的綠眼睛。
他一隻手抓著路德維希的金髮,另一隻手,去繼續解路德維希的領口。
「你穿上這衣服的時候,有想過會被我脫下來麼?」
路德維希有些吃痛,他心下百般滋味交雜。羞恥、罪惡、對自己的厭棄。可到頭來,只在心口湧起一個信念。
——只要左藍一退賽。
只要他退賽,他能保住命,不會死在賽場上。當年的事情也不會被查出來,皇室也不會舊事重提。
那樣左藍一就能活下去。
他該活下去,他不該死的。他才二十一歲呀,還是個孩子年紀,往後大把的時間去消遣。
他長得好,又聰明果斷,也有野心。他會有一個很好的人生。去交朋友,去戀愛,走在晴朗天氣裡,光明正大,無畏人言。
路德維希心裡想著。
那年……他不該去什麼孤兒院,不該見到左藍一,更不該因為他的天賦帶他成為調香師。
如果沒有遇見,左藍一會活得更好的。不該驕傲蒙塵,榮耀受辱。
現在還不晚。只要左藍一退賽,他被影響的人生將歸於原位。
……別死。路德維希只要這個。
左藍一要的,就很多了。在那些之前,只是現在,他便要路德維希。
他不是溫柔的性格,此時,心裡又有著報復欲和恨意。他憎惡路德維希到現在什麼都不說。當年被陷害到如今五年了,路德維希還是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