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動搖(第3/4 頁)
己,不然,年紀輕輕的,腦子裡就該包小腳了。”
田卿卿滿是愛憐地看著王城宜,拉著她纖細柔軟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輕輕說:“囡囡長大了,有自己想法了。”她不想每次回來都過問女兒的夫妻生活,只要看見女兒高高興興的,她就很高興。
王懷輿在家小憩,順便再養養腰傷。田卿卿下午不去文化館,拉著王城宜去了韜晦翡翠。雖然王城宜結婚的時候,王懷輿和田卿卿已經給她置辦了全套金首飾,但這次回來,除了一枚小小的戒指,王城宜什麼都沒有戴。
田卿卿看著王城宜小巧的耳垂上只有空落落的耳洞,心裡感到心疼。王城宜穿了一件繡著紫色蝴蝶的長旗袍,她搭配著給女兒選了一對紫冰玉環,又選了一隻帝母綠手鐲。
王城宜喜歡紫冰玉環,但手鐲她選了一隻普通的白玉手鐲。田卿卿依著她,但要她現在就戴著。
她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裡滿是歡喜。女兒要去學畫了,田卿卿招招車,又帶著女兒去白渡橋買學畫用的物品。
滬州話裡,“白”是免費的意思,可王城宜看來,白是一種色彩。
車行至橋上,王城宜想下車走走。司機等在橋頭邊上,下車點了一根菸,悠閒地等著母女倆。有錢賺,行與停,隨客人心意。
站在橋上,暮靄消散,日影動搖,滬江兩岸,千里煙波,天遠水闊。王城宜覺得好像全世界的水都在此重逢,詩歌裡的楚水、巫水、湘水,爸爸講的太平洋、北冰洋、尼羅河,它們在溼雲霧雨中交融,又在看不見的地表下匯合。
王城宜想知道這水的盡頭通往何方。
白渡橋不遠處是剛剛動工的瀛東明珠塔,垂直虛空的筒體在沉日斜暉中靜穆著。橋下是湍湍江水和穿梭而行的舟船,淡燈搖曳,在白色的鋼架間重重疊疊。全鋼結構的橋身,橫空架掛著彩色的電車,車上新刷著瑪麗蓮·夢露妖嬈動人的風姿。電車駛過,剎住,電車線上“嘶嘶嘶”地擦出閃著綠瑩瑩光亮的火花,在白色橋身上映出影子。
光影火花倏忽而逝,王城宜感到心碎,兩句詩,兀自湧上心頭。
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田卿卿給女兒搭上白色披肩,王城宜才發現已經在橋上默然站立了很久。她抱歉地看看母親,從自己的心事中回過神來。
她不想讓母親擔心。
田卿卿還是忍不住問:“囡囡,結婚不開心嗎?”
王城宜嘴角淺淺一笑,搖搖頭。今天回家,她終於知道父親和母親為什麼“恩愛”,因為母親可以一直講話。她說什麼父親都笑意盈盈地回答。可她和餘承舟好像兩個世界的人,無話可說,讓王城宜感到孤獨得沁骨。
有孩子會好一些嗎?可王城宜害怕,孩子非但沒有治好她和餘承舟的孤獨症,反而也落入寂境,那小小的人兒要怎麼承受?
她打了個冷戰,笑笑,把披肩搭回田卿卿的肩上,兩個人挎著胳膊,回到車上。
車路過戲院,王城宜和田卿卿下車,跟魏建生打過招呼,王城宜跟著田卿卿回家住了一晚。第二天,王懷輿就帶著她去了滬寧大學。
孫平禹把小小的公寓收拾得乾乾淨淨,他把窗戶擦得沒有一絲印子。洗完澡,他一絲不掛地站在窗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滬州的公寓讓他覺得異常......安全。孫平禹心裡琢磨著自己的感受。在長天,就算在家裡,他也要穿得整整齊齊。父親孫昱仁在家的時候更是要闆闆正正。
他都快二十歲的時候,母親毛秀春進自己的房間都從不敲門。不管孫平禹怎樣提醒她,毛秀春還是覺得一家人進房間還要敲門,未免也太生疏。
現在,這間小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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