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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見我沉默不語,輕喚我一聲,說得坦然:“十三爺說前些日子機緣巧合又得了一本,因此才饋贈了我這本。”
“哦,那自然更好, 省下了好些臨拓的工夫了。”輕吟一笑,我介面道,於心中卻暗暗罵自己何時變得如此針眼狹隘。且不論他們都好子野的詩作,加上悅蘅畢竟是為救胤祥所傷,不過是本書,我倒陌名地吃味起來,未免真是小家子氣了。
小坐了片刻,於悅蘅說說笑笑,倒是心中暢快了幾分。只是我也不便擾了其養傷休息,和她告了別,便回了自己那兒。直到傍晚時分,在德妃那裡晚膳,終是見到了一身淡青色長袍,俊朗如故的胤祥……
草色煙光殘照裡; 無言誰會憑欄意。 廊亭的盡頭;看一點寒星劃過;消逝於無窮的天際。
“在想什麼呢?”暗夜裡,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如醇酒醞散著醺意。沒有一絲驚訝,我側身望去,胤祥一襲淡清色的長袍,如水月色襯得其修長的身姿越發的俊逸。突兀地,我腦海中竟是下午院落裡拱門處一閃而過的身影,不由地仲怔原地……
“我的小傻瓜,怎麼還在如此走神呢?”他輕輕地攬我入懷,我抬眸,望見那淡含笑意,眸中浮動的是一抹濃濃的柔。
心上一舒,莞爾地伸手,環住了他,“沒……只是想你了……”
感受著胸膛的微顫,他但笑不語,溫潤的舌尖輕巧綿密,細細吻著我的眉心。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臉頰上,冒出的胡茬蹭得我有些癢。我仰抬頭,剛欲開口輕斥,卻是剎然間,驀地一楞,原來自己真是太過粗心,相識至今,俊朗的神采如故,只是不覺中,三年歲月的磨練,亦不僅僅是三年前滄州集市上的拓驁不遜; 他的清輝顧盼間多了沉穩,更隱透著一絲內斂的壯志。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不適,他捧起我的臉,笑著揚眉問道,“疙著你了麼?”
我不說話,伸出手,指尖上揚,微觸那輕冒的鬍鬚茬兒,碎吟於口:“瓊樓玉宇;高不勝寒。”他卻是疑惑,輕笑問道,“怎麼突發此感?”
我遲疑了一下,輕聲開口道:“胤祥,那個……太高太冷了,你有想過麼?”
“你……”他蘧然而驚,驀地鬆了抱住我的臂膀,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望向我,半響,壓低了聲線,顫聲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那褪去溫暖的眸子掠過一抹凜色,我心中一寒。是的,我料得沒錯,或者我早該想得到的。太子的昏庸人人可見,九子奪嫡,原以為他只是暗中依附協助尊若嫡親兄長的胤禛。
可是,“精於騎射,詩文翰墨亦佳”,出色於他,聖眷甚篤。紅塵俗世,權欲; 天性使然。當權輿遙不可及倒也作罷。只是若只有一步之遙,金鸞殿上那最高的權力,誘惑之大,又有誰人能抵?那些被權欲迷住了雙眼的人們拼命追逐著虛幻的皇位;卻有多少人是在看到微薄的勝利曙光的時候就下了黃泉。鮮血在皇族內流淌; 親情顯得尤其滑稽可笑
四阿哥在暗籌,八阿哥在覬覦,十四阿哥在等待,原來,他亦是如此……
我剎然了悟,那些我想避之的漩渦,原來一開始便是逃無可逃的。月光清冷,我的身子亦如冰僵冷,依稀記得史上對其圈禁一說,時間不詳,原因不祥,仿若石沉大海之迷,為後世之人留下種種揣測之論。面對如神祗般立於身前的他,我勉強擠出一線黯淡的笑容,低低顫顫地笑出聲來。
他駭然,上前一步,猛地一把緊緊地將顫抖的我摟住,微顫的低沉之音在耳邊呢語:“暉,我的身上流淌著愛新覺羅家的血液,……你明白麼?……所以我不會坐視不理,但絕不會奸佞燻心……”
我微抬首,入眼處線條柔和的下頜,再往上,月色暗影遮蔽了他眸中的神色,我沉吟不語。
他眼瞼低垂,雙唇蠕動,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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