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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腳步聲突然停頓,男人再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阮綰微微鬆了一口氣,此刻的她,不敢睜眼,她怕是夢,也怕睜眼之後,兩個人之間會變得更加尷尬。
男人只是靜坐著,只偶爾把玩手中佛珠時,珠子碰撞會發出清脆的聲響,伴著窗外的風聲,顯得寂寥又空曠。
阮綰聽著這聲音,心裡按耐不住,微微睜開了眼,隱約能看到男人就坐在一旁,好似在閉目養神,並無任何動作。
躺的久了,阮綰身子痠痛,想要換個姿勢,然而男人依舊坐著,並沒有離開的打算,阮綰無奈,硬著頭皮翻了個身。
過了半晌,並無動靜,阮綰正慶幸,便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道:「醒了就睜眼,不必裝睡了。」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阮綰索性也不裝了,睜開眼看向男人,裝作不在意問道:「沈公子來這裡有何事?」
室內靜了一會兒,阮綰覺得不自在,她如今不知如何同男人相處了,就在這時,男人冷冷道:「和離書,我簽了。」
只這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將阮綰劈得不知方向,她驚詫地看著男人,男人此時把玩著手中佛珠,壓根不看她。
她怔怔地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兒,方才低下頭,手掌緊緊抓著被褥,看著指尖泛白,甚至發痛,她才回神,苦笑道:「好,我知道了。」
阮綰想過無數次兩個人重逢之後的場景,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狼狽。
男人抬眼看向少女,她垂著頭,讓人看不清面色如何,他將佛珠收在袖中,起身,淡淡道:「前世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阮綰聽得動靜,猛然抬頭,抑制不住心中的衝動,開口道:「你要娶的人,是公主嗎?」
男人聞言,微微側身,對上少女哀切的目光,像是鹿兒一般清澈的眸子,泛著水汽,他指尖微動,並不言語。
阮綰見男人冷漠地看著自己,心中悲傷難抑,鼻尖酸澀,一時忍不住落了淚,明明不想哭,可淚水好像決堤一般,無盡地湧了出來。
她顫抖著聲音,極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哽咽道:「二爺,能不能,最後再陪陪我?」
男人並不作聲,凝視著少女,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又坐了回去,阮綰看著男人,想要起身下榻,然而又怕此舉惹得他不快,最後還是沒有動作。
這樣的沈二爺,她是從未見過的,陌生冷漠,就像是一座冰山一樣,原來之前的自己,曾經擁有過那麼美好的時刻。
男人眉眼覆著一層寒霜,面容淡漠,沉聲道:「還有何事?」
阮綰忍著心裡痛楚,滿心苦澀道:「對不起,前世對你做過的那些事,都是我的錯,即便你說我們互不相欠,可我還是覺得,我欠你很多,二爺可還有其他需要我幫助的,我都可以做。」
「什麼都願做?」男人像是對她這句話提了興趣,面容緩了幾分,鳳目幽深,閃過一絲深意。
「嗯,只要是能讓二爺開心,能夠彌補我之前的過錯,我都可以做。」阮綰鄭重地點了點頭,如今他們不再是夫妻,若是可以,她希望能成為朋友。
男人唇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過了良久,終於道:「那就請阮姑娘在明年春闈之前,莫要入京。」
莫要入京?為何?
阮綰疑惑,而男人似乎察覺到她想問什麼,又淡淡道:「公主不喜。」
言罷,沈二爺起身離開,不留一絲餘地,直到聽得木門關上的聲音,阮綰才徹底回神,她想著方才男人那句話,整個人像是洩了氣一般,無力摔在榻上。
是了,是了,她何必多此一舉?如今能夠幫到他的,不就是要遠離他麼?
阮綰眼裡儘是嘲諷的笑,笑著笑著,就忍不住哭了出來,宛若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