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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譽看到小廝提著的燈籠光亮從小院裡越走越遠,漸漸轉過屋角消失不見,心裡滿是疑竇。
是夜,百里婧和墨問躺在一張床上,她每日幾乎不怎麼出門,見的人少,說話的人也少,躺下後總還想著找些話來說。
“今天母后命人傳話,說恰逢佛祖誕月,準備去城外的崤山凌雲寺齋戒三日,為大興國祈福,母后命我與她同去。明天一早我就得啟程,大約過了十五才能回來……”
百里婧說完,偏頭從枕上看著墨問。
墨問認真地聽著,也側頭看向她,可他不會說話,應答起來很不方便,他彎起唇,牽起她的手,卻沒立刻在她掌心寫字,而是帶著她的手到他自己的胸口。
天熱,他的胸口是敞開的。他雙手握住她的一隻手,只單獨留出一個指頭,在自己胸前坦蕩的地方划著。從前是他在她手心裡寫字,她一用心就能辨識出,這一次,他用她的指頭在他自己身上寫字,她必須要花費比從前更集中的精力去感知他寫的是什麼。
一筆一劃,一撇一拐,指腹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劃過,他一個字換一個地方,雖然百里婧的感覺卻越來越奇怪,但因為他寫的話,又不能打斷,墨問自己絲毫未覺地繼續寫。
末了,略微頓了頓,墨問繼續寫:“看懂了麼?”
百里婧點頭應:“嗯。”
墨問寫的是,“去崤山,晚上睡覺記得蓋被子,山上天涼,別凍著。帶上木蓮,和她一起睡,你睡覺不規矩,被子常蹬掉,又愛架著腿,我不放心。還有,寺裡的齋飯再不好吃,也要吃飽,回來再補一補。”
很平常的囑咐,卻細心而周到,提到她的那點小毛病,雖然帶著些許責備,可態度始終寬容,甚至,微寵,百里婧“嗯”了一聲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睡覺一向都是不規矩的,早晨醒來,腿常常架在墨問身上,他從來沒說過她。
墨問見她懂了,握著她的手帶到唇邊,將那根寫字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十指連心,這個吻雖然很淡,卻讓百里婧臉頰一熱,本能地要抽回手。
她微一用力,墨問就放了手,一點要糾纏的意思都沒有,倒弄得百里婧很不自在。她身子躺平了,盯著床幔,咬著唇正思量著該說什麼,忽然一道黑影自上覆下來,將帳中僅剩的一點光亮都遮掩住。
墨問的唇準確地捕捉到她的唇,他微微側了側頭,高挺的鼻碰到她的。吻得很規矩,只是唇貼著唇,稍稍停頓就移開,又躺回了原處,似乎不敢看她,怕她生氣,他索性面朝床內側而臥。
百里婧雙頰滾燙,唇上只留下一陣溫熱的藥香味,她偏頭看床裡的人,他不會說話,也不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孱弱的不堪一擊的黑色背影。
不能責備,不能發脾氣,事實上,此刻,她也一絲脾氣都發不起來,咬了咬唇,將薄被往身上拽了拽,面朝著床外,睡了。
黑暗中,墨問閉著眼,聽著枕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正文 第090章
第二日一早,宮中有轎輦來接,百里婧上了轎,跟著司徒皇后一起去往城郊崤山的凌雲寺。木蓮也隨百里婧一同去了,偏院頓時便安靜下來,再不用擔心有人突然闖入。
遠山鬆了口氣,在給墨問端上熬好的藥時,忍不住嘆道:“主子,禍害總算是走了,這下主子晚上歇息都能踏實點了。”
墨問未言語,執起湯勺舀了一口藥汁喝了下去,傻瓜三天不在,他確實是自由多了,在這偏院中行動再不必遮掩什麼,也無須裝作弱不禁風,只是……
第一夜沒睡著。他沒在意。
卻不想,第二夜還是如此。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時,身邊的位置空無一人,伸手摸過去空空落落的,他倒覺得有點不習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