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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每回他在府裡時都要在展梅廳一塊兒用飯,他也是吃得很痛苦,人在軍營裡吃軍中伙食還好一些,可軍中伙房兵的手藝怎麼也比不上他此刻吃到的,眾人都吃得很歡,黎百合嘗過每道菜之後更是連聲誇讚,「道道精緻,富有巧思,悅音這是把茶文化更加發揚光大了。」
魏纖懿心中真有說不出的嘔,看眾人對茶宴的驚艷,她不能以茶來治病,原來是她露了一手泡茶絕技佔了上風,如今又被夏侯悅音的茶宴蓋了下去,叫她怎能心平氣和?
這一日,將軍府來了客人,他是個商人,名叫鄒銘,是衛裕峰在京城時結交的民間友人,因領著商隊路經邊關要去大齊做生意,特地上門拜訪,也帶了許多特產來相送。
鄒銘到訪時,因有感謝大雲軍保護邊境安寧的百姓送了一大車秋蟹來,因此眾人都聚在展怡廳裡看肥美的秋蟹,身為廚師的夏侯悅音自然也在,嘖嘖稱奇這邊關地方的海貨竟如此新鮮,一點也不輸大城鎮,模樣就像是比較小型的帝王蟹,可能是大雲朝特有的品種。
她擅長烹飪大蟹,對那一大車的秋蟹很感興趣,加上大廚房的劉廚子告假去房城參加友人兒子的婚宴,她怎麼施展手藝都沒關係,就自告奮勇要做一桌蟹宴。
鄒銘也興致勃勃的同眾人一塊兒賞蟹,品了一盞茶後,他不經意的聊起了京城的情況。
「衛兄,你與夏侯大人是多年摯交,可知為何權勢滔天的夏侯家會一朝傾倒,甚至被查封?夏侯大人犯了什麼罪無人知曉,夏侯大人與其眷屬也不知所蹤,此事在京城傅得沸沸揚揚,如今風聲鶴唳,與夏侯大人交好的幾位大人都默不作聲,有人已劃淸界線,怕自己被迎累其中。」
夏侯悅音心裡一跳,衛青馳馬上看向她,眨了眨眼眸,示意她先不要洩露自己身分。
衛裕峰沉聲問道:「孫家呢?孫大人可有動靜?是否也主動和夏侯家劃淸界線?」
「孫家?」鄒銘想了想。「倒是沒聽說孫大人有和夏侯大人劃清界線的舉動,似乎在找尋夏侯家的姑娘,可並無所獲,現在雲京裡到處都貼滿了夏侯姑娘的緝拿影象。」
聽到孫家並沒有和夏侯家劃清界線,衛裕峰鬆了口氣,不經意的看了夏侯悅音一眼,慶幸總算她的終身沒有託付錯人,孫家還是值得託付的。
也幸好悅音打扮樸素,賞蟹時又跟小梅、朵兒她們幾個丫鬟站在一塊兒並不起眼,鄭銘才沒有留意到她的樣貌,也或許鄒銘在京城時根本沒細看緝拿影象,更沒想到悅音會出現在這裡。
「誰能料到夏侯家會有這天?」鄒銘嘆了口氣道:「事情還未傳到京城之外,如今雲京人人都在議論,說是夏侯大人犯了死罪,若查證屬實,夏侯家必定要滿門抄斬,若皇上看在過去夏侯大人的貢獻上大發慈悲,女眷不問斬,也要充為軍妓或賣為奴……」
夏侯悅音原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低垂著眼眸,一直拿著杯盞小口小口的啜著酒,默不作聲的聽到這裡,她驀地心跳加速,打了個冷顫,感覺到有些頭暈。
又過一會兒,她悄然起身,無聲無息的回到定風軒的院子,整個人渾渾噩噩,腳步虛浮,微風吹過,她失神的靠著牆邊,眨了眨眼眸,心裡空蕩蕩的。
她望著天際出神,看見正院的一角飛簷在遠處花樹間突出來,心思不由得又飄遠了。
這裡又好又安全,所有人都待她很好,有得吃又有得住,她能永遠住在這裡嗎?能永遠躲在這裡嗎?
當然不行——答案一出來,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和絕望便籠罩了她,好像有八爪章魚緊緊揪住她的衣襟,又像有好幾雙手同時描住她的喉嚨,叫她無法呼吸。
她真是後知後覺,這才開始害怕,原想她只是借用原主身軀,原主之事與她無關,可今日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是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