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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寶平鎮出發後,也不知是有林傢俬兵護衛的關係,還是其他原因,後半程路並沒再遇襲擊,極為順利。
又過數日,一行人穩穩抵至長安,到了延興門內,宋夢馳總算與林宴等人道別,各自歸家。
瞧見林宴的車馬與自家車馬背道而馳,宋星遙這才放下一路上懸著的心。
長安,她在短暫的死別之後,終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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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林府的燈籠一盞盞挑起,傳飯的侍女魚貫步入怡風閣,將各色菜式輕輕上桌,除了碗盤輕扣桌面的聲音外,無一人出聲,各人動作規矩機械,彷彿做著件分毫都不許出錯的事。
內室中燃一爐沉香,香霧在燭色下裊裊升空。鏡前坐著正在挽鬢的女人,生得極美,雪膚丹唇,著玫色抹胸齊腰裙,披著件微透的大衫,隱約可見圓潤肩頭,看起來至多二十來歲的模樣,唯睜眼之時,眼角幾許細紋洩露了年齡秘密。
「真懷念宴兒小時候的模樣,那麼小的人兒,抱著我的腿不肯撒手,哭著要娘別走。」她開口說話,聲音還保留少女的溫柔,又藏著幾分感慨。
身後站著她多年的心腹侍女,正替她挑簪,聞言並未附和。
「可現在不同了,兒子大了,有自個兒的想法,與當孃的生了二心。」她忽然又有些落寞,撫著髮鬢道,「養了他十九年,只差將整個林家捧到他面前,也不知是對是錯……」
「縣主,恕奴婢鬥膽替大郎說兩句話,這些年大郎在縣主膝下,遇事無不以縣主與小娘子為先,對上事母至孝,對下憐愛幼妹,自個兒又文韜武略樣樣不輸旁人,這都是縣主多年教導的結果,想來大郎心中必然感念縣主的苦心,絕不會做出讓縣主失望的事來。」容煙跟著主子多年,自是明白主子心中所慮。
「是嗎?」她緩緩起身,眉頭輕擰,「可他去了終南山一趟,回來就背著我把我安插在他身邊的人悄悄給撤了,又明知我不喜二房,還私下與二房那孽障接觸,前幾日又跑去洛陽……他想做什麼?」
「奴婢不知。」容煙答不上來,不論是主子還是少主子,都不是她看得透的人。
「你說,他去洛陽,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她自言自語道,轉而又笑道,「不過就算發現,他又能如何?」頓了頓,繼而斟酌道,「還是得再安插幾個人到他身邊,我才放心,免得他聽到什麼風言風語,起了變數可就不好了……」
話正說著,外頭忽然傳來些許喧譁聲。
「什麼事?」容煙聞得外頭動靜,蹙眉朝外喝問。
「容煙娘子,公子回府了,來給縣主請安。」
第23章 戳穿
林宴一回府,就先去怡風閣給母親請安。
他父親是林家這一代的家主林朝勝,先帝親封的驃騎大將軍,統領十數萬神威軍,常年駐紮軍營,家中多由母親當家作主。其母趙桐乃是宗室女,為魏王嫡長女,得封壽清縣主,家世背景絕不遜於林家,當初與林家也算強強聯姻。壽清縣主與林朝勝夫妻二十餘載,膝下只得林宴林晚一雙兒女,因是獨子,壽清縣主不同意丈夫將其帶走磨練的要求,夫妻兩吵了多年,最終林朝勝妥協,林宴便一直長在縣主膝下,得她親自教導。
很多年前,林宴覺得這是母親愛子心切,不忍獨子受苦,也曾深為感動,後來才知,並非那麼回事。
壽清縣主的住處一如既往的規整,任何一件物品的擺放都有它不得不遵從的規矩,當然,這裡的人也一樣,就連縣主自己也不例外。哪怕只是母子相見,縣主也將自己打扮得一絲不苟,華麗的宮裝,齊整的髮髻,甚至連簪在發間的飾物都燦若金輝,都沉甸甸壓在身上。這若是換成宋星遙,躲進閨房的那一刻就該將這些繁瑣外物拋開,但縣主不一樣,她的脖頸永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