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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的目光，孫長寧抬起頭，與他對視。

四目相交，宛如虛空生電，那股精氣神騰起，這是氣的交鋒。

這名年輕人面上的輕佻漸漸褪去，變得嚴肅起來。

「很厲害」

青年人對孫長寧做出了評價，這個比自己年紀還要小數歲的青年或者說是半個青年，少年人，居然擁有如此強悍的精氣神。

古老傳說中，神仙中人能夠白日升煙，那就是精氣神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步的體現，煙雲是自身氣血所演化出來，自天靈中升起，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那是非常強大的。

這種武者，睜開眼睛，便是殺意如刀，心志不堅定的人，被這眸子一看，也許就會心臟驟停，那氣直接被打散，精神都會萎靡下來，嚴重的會被這一下活活瞪死。

這青年一直盯著孫長寧，而孫長寧也一直在看著他，就是這樣，孫長寧還在緩步向前行走，而這青年的臉色則是越來越凝重。

「我被攝住了？沒聽說他有這種氣勢啊！」

青年察覺到了自身不對，想要早早脫身，然而卻發現，自己的精氣神被對方的精氣神隱隱蓋了過去，並且現在如人入泥沼，難以脫身了。

他站在比武臺上不動，這種勢，是叫泰山勢，所謂穩如泰山就是這個道理，不動如山，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然泰山一怒，則天地震盪，凡所有生靈者在五嶽之首面前都要低頭。

這只是一種拳法中的勢，是蓄力，而孫長寧此時，面對的應該是宛如大山一般的氣勢才對，但現在這個情況，就好像神話中天庭的大力真神下凡，又像靈山金剛羅漢下界，搬動三山五嶽，手舉著泰山而行。

這種情況正是因為孫長寧的精氣神，孫長寧的勢蓋過了泰山勢，原本堅不可摧的大山被拔起，而因為被拔起的緣故，沒有半分脫身，自身的精氣神被纏上，只能硬抗。

青年的面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孫長寧的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慢，直到比武臺前十米，孫長寧停下腳，而這時候，青年才感到一絲空隙，猛地挪動腳步，這一下，泰山勢自破，他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對方讓他一步的緣故。

「好厲害的拳師，這種精氣神，只有宗教中人才有才對，一介武夫，居然有這種擔山之威！」

青年微微喘息，很快便平復下來，再看孫長寧的時候，心中已經在思考戰術。

「我平時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今天見到這人，才真是開了眼界，這麼小的年紀居然有這種勢，我真是痴長了數歲。」

青年自己思量，而孫長寧收了精氣神，並不卸去，之前停下腳步，就是讓對方後退，等於讓他一步。

孫長寧盯著這個青年，暗道：「這人厲害，我若不是一月多前感悟出了氣勢，勁的真意，又明悟了自身的前路，今天和這人打，先不說拳腳高低，這一見面，他在上我在下，這氣勢先輸半分。」

「精氣神再拼，如果我和他在伯仲之間，說不得就輸了，這樣又去一半力量，真打起來，我也就只有平時六七分力，而他攜大氣勢，能有十一二分，那這拳當真不用打了，我必敗無疑。」

「當初董朝峰來戰我，也是因為我在上，他在下，不過我和他氣勢伯仲之間，而且一開始並沒有用這種伎倆，直接拳腳相見，我能勝他，也只能說我比他狠一點。」

走了幾步，孫長寧到了比武臺上，餘教頭起身，他是當初觀戰的四位教頭之一，現在看見孫長寧來了，長出口氣，連忙道：「是來踢館的」

孫長寧微微一愣，隨後就想到了當初陳於淳的話，不要以為拳館有國術院的關係就不會有人踢館了，行當裡的規矩道道，有的時候，沒有道理規矩的。

自己最初來的時候不是也被當做踢館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