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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香努力編造著謊言,她的人生極少有需要說謊的時刻,所以也沒有多少說謊的經驗。她怕極了,聲音都在顫抖,她近乎於咬牙切齒地逼迫自己說下去。
既然現在不習慣說謊,那麼就要逼著自己儘快習慣。
看啊,系統多麼喜歡這個謊言:[原來是這樣。你可以自己挑選世界,與我繫結之後你會得到「宿主」的概念,有這個概念我們就能去其他世界,一同努力完成任務。]
這其實有點像變相幫宿主擺脫封印,只不是一種十分脆弱的靈魂自由,和真正的脫困比起來就像是圖片跟實物的差別。
其實隨便去哪個世界都可以。珍香想。她壓根不在乎什麼狗屁的邪惡任務,能拖一天就賺一天,能拖一年就賺一年,她只要系統一直和自己繫結就好。
既然真能挑選,珍香就比較傾向於去一個足夠絕望的世界,這樣她再怎麼禍害那裡,也只是往「重傷不治者」身上捅刀而已。
她知道那也是罪惡,罪惡就罪惡吧,自私的人只想保住自己的珍寶,不顧一切苟延殘喘。
最終她挑中一個被深紅之王汙染千年,註定毀滅的世界。
——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決定要背叛我了?」系統問。
珍香輕輕搖頭:「不,我那時還想不了這麼遠。我就快死了,而快死的人眼中只能看到一點點路,前方也許有荊棘,也許有懸崖,不管是什麼,都要先走過去再說。」
系統迷惑不解:「這有什麼意義呢?你努力完成任務,最後你會死;你的謊言敗露,我離開你也會死;你背叛我,我們解綁你仍然會死。」
珍香輕笑:「系統你要知道,對很多絕症患者而言,治療並不意味著痊癒,而是意味著各種綿延不斷的、隨時要命的後遺症,不治當下就會死,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能活一日是一日,沒辦法的辦法罷了。」
「所以你只想儘可能拖延,直到拖可拖。」
「對。」
「那現在你就到極限了嗎?還沒有吧。你那麼聰明,完全有能力維持鬼殺隊與鬼之間的力量均衡,你還能一直騙我久呢,為什麼要主動跳出來攤牌?」
「因為這個世界快就會毀滅了啊。」珍香奈地嘆了口氣,「我啊,自私貪婪,一開始只想保全自己的世界,慢慢對這個世界也產生感情之後,開始幻想著做到更多。我原本是人類,而人類永遠不知滿足,慾壑難填,這是刻在靈魂上的缺陷,沒法克服。」
系統不知道該不該贊同,只能問:「你連自己的世界都救不了,有什麼辦法救這個世界?」
珍香解釋:「畢竟啊,我好歹是個能夠封印諸界吞噬者的鎖鏈。雖然快壞了,正面剛不諸界吞噬者本體,要處理祂留在其他世界的遺蹟,還是有些辦法的。難點只在於:如在瞞系統的情況下,把大部分惡意能量安全聚合到一起。」
系統在珍香臉上看到了可謂「自負」的表情。鬼的是,它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這表情討厭,甚至很感動!
它其實不喜歡珍香露出無奈啊不安啊自責啊失魂落魄啊之類的表情,所以在珍香表明背叛它之前,它一直很努力安慰珍香,告訴珍香別害怕失敗,它願意給珍香百分百的信任,請振作起來。
雖然現在回頭看,它的理由信任簡直可笑到它心酸,它還以為自己這是被珍香傷透了心呢,結珍香表現出運籌帷幄決勝千的領導風範了,它立刻感動到眼眶發熱。
也許它並不是自以為的惡黨,它喜歡邪惡,因為它嚮往反派boss往往具備的自負、帥氣、貪婪、玩弄人心、擅長陰謀。
那麼確實具備著這些素質、卻偏要站到正義那邊去、背叛了它的珍香,它究竟是該憎恨,還是該原諒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