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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澤就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一個哨子。
他低頭,眼神隔著滄海明月和言卿對上。
兩雙同樣的血瞳,劍拔弩張就在一瞬間。
蘭溪澤勾唇一笑。
言卿的指尖的萬千紅絲成為一道橋,衣袂如流星墜影,一下子到了三角臺上。蘭溪澤是南疆之子,草木螢火皆能為他所用。祭臺上一棵桂樹遮天蔽日,好似月下瑤臺,瓊花繽紛。
蘭溪澤說:「你的速度還挺快。。」
言卿眼珠子清凌凌望向他,並沒有被激怒,直接問:「蘭溪澤,驚鴻十五年是不是你的手筆。」
蘭溪澤淡淡道:「你說障城狸貓換太子的事嗎?我只是讓謝識衣回歸屬於他的身份罷了。他強佔了別人的身份,付出那些代價不是應該的嗎。」
言卿:「不,如果不是你的指使壓迫,謝家只會求之不得留下這個狸貓。」
蘭溪澤不置可否。
言卿說:「你一直在觀察障城。」
蘭溪澤微笑,眼眸竟然湧現出幾分溫柔來:「我的妻子死在那裡,我的兒子生在那裡,我自然要一直留意此地。」
言卿聞言諷刺的笑出聲,拆穿他的虛偽,聲音很輕:「蘭溪澤,你演到現在不累嗎?」
「你跟魔神立契約,打的是復活微生妝的名義,讓魔神以為抓住了你的軟肋。實際上你圖的自始至終都是神的力量。」
蘭溪澤臉上溫柔和笑意散的乾乾淨淨,蛇瞳冷冰冰看著他。
蘭溪澤嗤笑出聲:「你以為你很瞭解我?」
言卿漠然道:「你在驚鴻元年後化名徐如清,拜入霄玉殿,目的就是忘川鼎。當年霄玉殿的雪崩,也是不是就是你試圖尋找忘川鼎引起的災禍。。」
蘭溪澤被他提到這件事,神色扭曲了一瞬間,不以為意淡淡道:「是。我曾以為微生妝是個蠢貨,沒想到我自己也犯了蠢。忘川鼎早就被九天神佛毀了,再找一百年都找不到。」
言卿接著說:「那場雪崩後,你傳位給謝識衣。你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開始忌憚霄玉殿。」
蘭溪澤盯著他,微笑:「繼續。」
言卿抬眸看著說:「蘭溪澤,你是魔種對吧。」
蘭溪澤沒有說話,眼神陰毒冷厲。
言卿自顧自說:「你曾親手把謝識衣推入死地,又怎麼會好心讓位給他?你只想毀了他。」
「你說的沒錯。」蘭溪澤笑意加深,沒有否認,他坐在桂樹上,一拂袖就是滿樹的花雨,輕聲道:「我在霄玉殿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個孩子有執念。」
蘭溪澤說:「你不如猜猜,謝識衣現在是不是魔種。」
言卿緩緩閉了下眼。
「執念過深不是好事,要知道,很多惡念都來自於求而不得。」蘭溪澤笑著說:「霄玉殿是個主殺戮的地方,同時也是個放任惡念擴散的牢籠。不受約束的權力,很多時候,只會把人推向墮落的深淵。」
「我沒想到,他的執念居然是十方城少城主。更沒想到,他都成了霄玉殿主,掌控了那條魔域唯一通向上重天的路——最後的選擇還是等。」
言卿漠然說:「這就是你和他的區別。」
蘭溪澤笑了,豎瞳裡卻毫無笑意,他評價道:「執念過深的人,一定會死在霄玉殿。」
蘭溪澤把哨子放到嘴邊。
「我先殺了你。放心,識衣馬上會去黃泉陪你的。」
哨子聲吹響,高臺上困住白瀟瀟的藤蔓都潮水般散開。
白瀟瀟吞噬了無數魘,現在體內的力量處於一個臨界爆發的狀態,他神志不清,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蘭溪澤建立四百八十寺,也不過是效仿忘川之靈,收集天下的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