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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一暗,驀然回頭,發現賀蘭瓷問得很是真誠,眼中徵詢之色分明,好像只是在問他「今晚不用膳了嗎」,若不是陸無憂這些日子大致對她瞭解一二,可能會覺得她現在是在報復。
——報復他那些雖然一本正經,但仍然聽起來像調戲的話。
至少陸無憂現在就感受到了一絲,以往沒有感受到的窘迫狀況,他很想把抱著的被子直接扔到邊上去,然後直接就……先前光是躺在一張床上就很煎熬了,但從那日白天的反應來看,他現在毫無疑問抵抗力又在下降,繼續留著親下去,能幹出什麼禽獸事來還真不好說,霸王硬上弓都不是沒有可能。
……話說她怎麼這麼心大。
陸無憂嘀咕了一陣子,眸色又由深轉淡,視線也不再停留在賀蘭瓷的身上,反而若無其事抖了下肩膀道:「今晚不親了,可能最近都……」他找了個最扯淡的藉口,「最近公務比較忙……」
誰料賀蘭瓷想了一下,居然表示理解地點了頭道:「那你好好忙,我不打擾你了,不過……」
陸無憂忍不住又把腦袋轉回來。
看見賀蘭瓷跑去櫃子那邊,拿了寢衣、褥單,又去床上抱了軟枕,然後一併拿過來,雙手舉到陸無憂面前,十分誠懇道:「都拿過去吧,這樣睡會舒服些。」
陸無憂低頭看著她明澈的眸子,一言難盡道:「……你倒是,很體貼。」
賀蘭瓷彷彿還怕他誤會自己想多,又道:「我爹以前公務忙也會這樣,你放心,我能理解。」
陸無憂又看了看她。
賀蘭瓷道:「……還有什麼事嗎?」
陸無憂靜默了片刻,心知她這樣其實挺好的,但又總覺得她一點別的反應也沒有是不是不太對,在這樣微妙的心態下,他終是道:「沒事,你好好休息。」
說完,陸無憂便抱起了那一大堆東西,踏步轉回了他的書房。
是相安無事平靜的一晚。
——大人和夫人分床睡了!
這樣神秘的八卦不消一日,便傳得府內皆知,雖然因為兩位都不喜歡被人伺候穿衣洗漱,平日裡也不喜歡讓人隨便靠近臥房,導致聽牆根的機率大大降低。
但先前大人每日宿在夫人房內,且經常不分場合地點親得面紅耳赤,逼得大夥都不得不掌握了優秀的逃竄躲避技能,也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這才新婚多久呢,又是那麼樣一位夫人,就分床睡了,不得不讓人感慨——
他們府上大人的意志力實在非同小可!
難怪是能連中六元的男人!
奏章雖已寫好,但還要等權貴侵佔田地的罪證收集完,一併整理好,待到早朝時,由戶部給事中呈交聖上,方顯震撼——日講的翰林官還是不適合直接上諫的。
不過,下面卻都附了名字,一共二十一位大小官吏,來自各部,以年輕人居多。
陸無憂的名字寫在最前面。
至於他本人還是照常去文華殿日講。
大皇子蕭南泊敦厚,二皇子蕭南洵乖戾,三皇子蕭南清則性子沉靜,方才年滿十四,還遠不到出宮立府的時候,不過文章做得倒很不錯,比起他的兩位兄長,才華要更多一些。
翰林院裡雖然表面不說,但不免就有了那麼幾分比較之意。
日講後,蕭南清拿著典籍跑來找陸無憂請教問題,陸無憂還未開口,便看見蕭南洵緊盯著他,好似他多說一句,就要參他一本「私交皇子,圖謀不軌」。
這罪當然是無稽之談,但還是令人火大。
然而最有毛病的莫過於——
蕭南洵似笑非笑看著他道:「聽聞陸狀元新立府邸,不知府中可有足夠人手?我對此甚是憂心,陸狀元這般國之棟樑,又如此病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