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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是《聲律啟蒙》？&rdo;

嘴上說著，心裡想著，宋懷塵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忘了怎麼直白的說話，才會對陸亭雲突然打過來的直球適應不良。

&ldo;因為它好聽、好讀、好記。&rdo;朱衣笑道。

這明顯是在敷衍，宋懷塵抬頭看他。

雍容女子臉上笑意端莊：&ldo;宋公子勿惱，這是實話。但還有個原因，是我們只有這本書。&rdo;

她進一步說道：&ldo;我的恩人，只給了我這本書。&rdo;

&ldo;兩百年前，我還是個凡人，是養在皇宮裡的伶人，後得帝王青眼，入了後宮，有過榮寵，自然也得過冷遇。&rdo;朱衣的故事解釋了她身上的氣質，&ldo;後宮女子的結局多半是淒涼的，我得了樂工幫助，逃出宮廷，在雜耍班子裡討飯吃，活得艱難。&rdo;

&ldo;在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位書生，他將我從雜耍班子裡買走，給我這本書，讓我編曲，等我寫完曲譜，他又丟給我一本劍譜，說我有修仙的潛質，讓我自己琢磨。&rdo;

&ldo;白先生脾氣好，對我也好，我對他撒嬌問他為什麼不親自教我。&rdo;朱衣清晰的記得當年那人的笑容，是和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同的清正平和，&ldo;他說他只是個凡人，看不懂仙人的東西。&rdo;

窗外越女踏波起舞，柳腰輕折，彩袖招，蓮步輕挪，素白劍刃照出波光彩衣，有香花開落。她們曼聲清唱，劍光靈光交織，舞出了鼎盛的繁華。

&ldo;白先生說這套劍要很多人一起練才能有威力，讓我學成後去找更多有潛質的姑娘來。&rdo;

&ldo;如果你口中的白先生只是個凡人，&rdo;宋懷塵問，&ldo;他哪來這套劍譜？&rdo;

朱衣笑著望向宋懷塵：&ldo;這便是我找您來這裡的原因了。&rdo;

第36 章

&ldo;我跟在白先生身邊度過了兩載時光，他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帶著我走遍了五湖四海。&rdo;朱衣看上去想找個人傾訴已經很久，微微側著腦袋，神色懷念。

&ldo;自然，這個五湖四海和如今越女走過的地方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但確實是那兩年的經歷，造就瞭如今的我。&rdo;

雍容女子聲音柔和，有著養尊處優者的輕緩，以及走遍千山萬水，看盡世間百態特有的沉穩。那是極有內涵，極適合講述的聲音。

她口中的故事帶著青糙的氣息，是苦盡甘來的甜蜜，亦有求而不得的惆悵。

&ldo;在那兩年中，我學到了許多，修為也長進了不少，白先生確實是個凡人，不懂修煉，在生活上卻處處體貼。不怕您笑話，我一度以為我會跟著他一輩子。&rdo;

窗外越女唱著，手中素劍舞出氣象萬千。

朱衣看著由她一手帶出的姑娘們，表情柔和。

宋懷塵抿了口茶，靜靜聽著。

&ldo;兩年，我邁入築基，白先生自然是看不出我修為如何的，卻知道築基時會有怎樣的異像，我騙不了他。他說仙凡兩隔，我已入道，就不再適合和他呆在一起了。我苦苦哀求，他不為所動，將《聲律啟蒙》留給我後不辭而別。&rdo;

&ldo;他一個凡人，離開的動靜能瞞過築基修士？&rdo;

&ldo;如今想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後來回憶起來，那兩年我們風餐露宿，我有修為護體不覺辛苦，他一個凡人卻絲毫沒有衰老跡象，也是費解。&rdo;

&ldo;他留了信給我，說等我找到另一個知道《聲律啟蒙》，並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