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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呵呵……想說你家小姐傻麼。」
不傻。她家小姐呵。冬兒不知為何心酸,只是覺得,或許這個女子,遭旁人艷羨,得天下盛名,卻不如外界傳言那般,生活無憂。到底是……有不能言說的寂寞吧。
等了片刻,老媽子回來了,臉上的笑意已昭示結果。「桑桑請姑娘過去。」
「好。」清挽示意冬兒打賞,冬兒便從袖中又取出一錠小金元寶來,放入媽媽手中。老鴇笑得花枝爛顫。歡天喜地的領著她們過去。
層層紗幔掀開。
這是一個喜歡綠色的女子。綠色的紗幔流蘇,綠色的燈盞窗繪,綠色的桌椅茶具,以及,身著綠色的白桑桑。她斜倚榻前,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風嬌水媚,妖嬈盡現。
清挽一嘆,望著她,語道:「我們又見面了,桑桑。」
兩人對望,此後一直沉默。冬兒示意老鴇,一同退了出去。
白桑桑望著那張美麗絕倫的臉,並無多大印象。可是……那雙眼睛……似在哪兒見過……清朗的,深處有光亮,純淨如同稚子……是哪兒呢……一道光閃過,笑意浮上唇角,她笑道:「原來是你。七年前的那個女孩子。」
「吶,你也並不比我大多少啊。」清挽亦笑。
「為舞而來?」白桑桑問。
「為舞而來,亦為人而來。」清挽答。
「為何舞?」
「為九磬。」
「為何人?」
「為知己。」
兩人相視而笑。
「可是,如今我已不會跳九磬之舞了。」白桑桑語調轉涼,「我願為之舞蹈的那人,已娶妻。我不願再學,亦不願再練。」
「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看你舞蹈。」清挽幽幽開口,目光定定看向她,「我是為了,讓你看我舞蹈。」
白桑桑一愣,復又轉笑道:「原來如此。」
不再多言,命冬兒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拿進來,清挽退到屏風後,換上慣用白裝。
「需要伴奏嗎?」綠衣女子問。
「嗯。再好不過。」
於是白桑桑取來玉簫,移至唇邊。
一曲青玉案,簫聲婉轉,繞樑三尺。
清挽起袖,素練如雪。這支舞,對那些當年有幸看見白桑桑卻未曾有幸看見宋清挽此時的人來說,是終身的遺憾。但是,或許未曾相見比見了念念不忘好,世人心中只該有一個舞神罷。
她飛舞,她旋轉,她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白紗似風,纏綿飛去,白練似霜,簌簌生響。有妖嬈的白衣仙女,踏月華而來,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柔軟的腰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姿態,翻轉,相合,彎曲,柔繞,在輕曼趨向平靜之時又倏爾華美甦醒,舞袖飛揚。滿眼的白色,滿鼻的清香……
舞,還在繼續。一個舞得神我兩相忘,一個簫聲漸消,驚喜觀賞。
這支九磬之舞,白桑桑舞活了它,而清挽,則臣服了它。一個女子,給了它生命,另一個女子,則讓它在後世近百年不願再甦醒。
房間之中,有近半刻的靜謐。清挽薄汗微濕,渾身虛脫。七年,終於有了像樣的結束。她笑,與那個同樣笑著的女子默契相視。
「什麼嘛。」白桑桑叫道,「原來是來踢館子的呀。」
噗哧。清挽情不自禁笑出來:「桑桑,你是個多好的女子呀。」
「被丞相夫人誇是個好女子,桑桑很榮幸呢。」
清挽一愣:「你知道?」
白桑桑笑:「昨日你和南相大人大婚,桑桑也在受邀之列呢。」沖她俏皮地眨眨眼,又道:「今日許大人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