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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竹說:“我們到常州去吃晚飯吧,等明天上午過了常州,我要去一個地方探視朋友,需要大半日,或者,你在常州等我,也可先去百洲城門處等我,”他想了想,說:“當然,你也可以陪我一同去。”
清塵端坐馬上,默然地望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兩匹馬,一前一後,在山道上奔跑。路過一個涼亭,有個茶攤,刺竹勒住馬,招呼道:“下來歇一歇吧,我請你喝茶。”
清塵緩緩地下馬,往凳子上一坐,那裡刺竹就倒好了茶,遞過來。清塵默不作聲地接了,不急著喝,只凝視著前頭的山頂,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刺竹循望過去,只見濃密的樹林中,有些旌旗的頂露了出來,於是問老闆:“那裡有駐軍?”
“早先還沒有呢,”老闆回答:“翻過這山,就出了知樟地界了,照說秦將軍的軍隊該在那邊山底下駐守,因為這邊還是沐家軍的屬地。不知怎的,從上個月底開始,就有軍隊陸續從那邊上山,在山頂紮營了。”
清塵默默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秦階已經開始了迫不及待的蠶食,沐家軍絕對是他的眼中釘,只是他這一番舉動,到底是自作主張,還是經過了淮王默許?清塵心忖,難道父親被捉被放一事,不但沒有促使淮王下籠絡父親的決心,反而讓他加重了疑心?!秦階這一逼,沐家軍到底是打是讓?讓,則只剩下一個彈丸之地的蒼靈渡;打,勢必跟秦階撕破臉,也是跟淮王叫板……
他低頭想著心事,全然沒有覺察到刺竹正凝神望著自己。
這種感覺的確讓人感到陰鷙,似乎他的靜默中憋抑著一股狠絕的殺氣。但是刺竹從來都不認為他陰狠,不管他殺人的時候手起刀落多麼利索,在刺竹看來,誰該死誰不該死,他心裡自有一把準尺。而此刻,如此近的距離,更讓刺竹發現他英挺的劍眉下,略圓的長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柔和,而眉梢末端正凝結著似有若無的憂慮,他的鼻樑高而且直,嘴唇輕輕地抿著,決絕的意味全掛在嘴角,但這絲毫也不影響他唇的紅潤,在凜然之中顯出一種別樣的柔美。
他真的非常俊美、端正,為男人,則英帥不凡;為女人,則風骨清柔。怪不得,肅淳當時會看呆了過去。
刺竹的眼光,再次落在了他的鼻子上,總覺得這個鼻型很熟悉,還有臉型……
正看得出神,忽然清塵斜過臉來,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刺竹有些尷尬,趕緊解釋道:“他們都說你是傾城將軍,上次打鬥我都沒仔細看,今天……”呵呵,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清塵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低頭喝茶。
“你不愛說話哦。”刺竹輕聲道。
恩。他喉嚨裡發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一路過去,也要兩天呢,”刺竹細聲道:“我們說說話,就沒那麼悶了。”
他不答,端起茶杯,輕輕地磕了磕桌子,發出空響。刺竹便拿起壺,給他續滿了,又說:“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別人都很怕你呢,”刺竹抬起眼皮,靜靜地盯著清塵:“你喜歡這樣嗎?”
清塵聞言,看著刺竹,不答話,也不眨眼,一直看著。
刺竹微笑道:“我不怕你呢。”
一絲淺笑在嘴角稍縱即逝,他淡然地轉過頭去,望著黃土的官道。
“安王非常喜歡你,”刺竹繼續說:“他也非常欣賞你父親。”
清塵一口一口地喝著茶,表情很漠然。
“你爹是個磊落偉岸的義士,給我的印象是個硬漢,當時在陣前,我看見他對你俯首帖耳,很是吃驚……”刺竹笑著,自顧自地往下說著,問道:“你爹就你一個兒子吧,他一定很疼你也很寵你。”
清塵淡淡地瞟他一眼,似乎說,關你什麼事。
刺竹呵呵地笑道:“安王羨慕你父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