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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你妹回過頭搖著尾巴等了一會兒,轉頭繼續跑。
「回伍州後,你一個人打三份工,而我只知道上學,其實那幾年我並沒有吃多少苦,連流離奔波的苦都沒多少印象了。」
許久感覺後頸一陣溫熱,濕潤的淚水從脖子處一路滴落進鎖骨。
「你千方百計引導我考公大,希望我做一個遠離商場的正直的人,也許也想著未來有一天往事能重見天日,我在公檢法的話至少能比別人更早知道,對吧?其實我的記憶裡對當年的事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也想著自己長大後會變成超人什麼的做出些復仇的壯舉,即便是現在,我依然想在我有能力的時候要查清真相,要給父母一個公平的交代。但也因為你,我沒有走偏任何一步,沒有活在一絲仇恨中。」許久將許冬梅放下在床邊的躺椅上,許冬梅的眼淚已經決堤。
曹你妹繞著許冬梅的腳轉了幾圈,蹲在床邊叼起地毯的一角,翻著白肚子哈拉哈拉地啃著。
「二十多年了,我以為你讓我忘記,自己也就會忘記了,可你還記得那些事,清清楚楚,一天也沒有忘記過,是我沒有察覺你內心的苦……媽,是我的錯……」
「昨晚我夢到爸爸了,二十多年了,我幾乎沒有怎麼夢到過他。夢裡他在老家的餐桌上,對我說,是梅姨教會你握筷子的,這在我們鄉下老家的規矩裡,就是父母之恩。」
許久輕輕拂過許冬梅眼窩下的淚珠:「我改過名字以後,這輩子就不會再改回去了。二十多年了,我剛剛是在這裡把你放下的,你也在這裡放下吧。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該做的都已經完成了,好嗎?」
曹你妹站著趴上了許冬梅的膝蓋,舔了舔她手指上的眼淚,圓溜溜的眼睛裡漾著不知從哪繼承來的傻氣,許冬梅揉了揉曹你妹的頭,嚥下一滴眼淚後,笑著點了點頭。
許久服侍許冬梅在臥室睡下後,把曹你妹抱下樓,自己坐在院子裡抽了會兒煙,他從沒有覺得心頭壓過那麼多事,悶得透不過氣。
手機響了。
是沈勇前妻王倩發來的訊息。
「許警官,沈璃墓地已辦妥,慈方山公墓11區29-3號,離沈勇的墓地不到一公里。」
許久順手開啟手機日曆,已經清明時節了,空氣裡帶著濕氣,院門口角落裡那棵野凌霄掛著滿簇的花苞越牆而過張望著春色,北面流經城裡的河水位開始慢慢升高,牆上的青苔又蔓延開新一輪的悠綠,遠處不知誰家傳來丁零噹啷啤酒瓶相碰的聲音,像是聲控的開關將河邊一溜人家的溫暖燈光一盞盞次第點起,咕咚一下酒瓶應聲倒入淙淙的流水,冒出一汩氣泡淹沒在昏黃夜色中。
許久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思念原來比愛更難開口。
他轉手將這條訊息轉發給了陸知遙,起身回屋做飯。
收到資訊時,陸知遙正和陸知樂坐在於蓓的家裡沒顧上手機,女人在沙發裡摟著自己的孩子瑟瑟發抖,丈夫齊仲安在一邊對妻子的恐懼滿頭霧水。
陸知遙有點煩,這他媽都什麼事,自己又不是壞人,至於嚇成這樣嗎!
「陸總,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你們放過我吧。」於蓓的上下嘴唇哆嗦著含含糊糊說出這句話。
陸知樂調查於蓓時,發現她在那張審批單出現後裝了幾天鎮定,但曹萬宏的死訊一傳出來後就開始繃不住了,請假都整週整週的請,據說精神狀態也不太正常,陸知樂推測這張審批單應該是從她手裡流出來的。
陸知遙輕輕地點了點於蓓的肩頭:「誒,你我都是遠宏的人你也知道,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不要這麼害怕。能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了嗎?」
於蓓咬著嘴唇死命地搖頭,齊仲安在旁邊也是茫然:「好像就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不肯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