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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rdo;

雲磬看著他，半晌，輕聲念道，&ldo;斬糙不除根，春風吹又生。&rdo;

&ldo;雲磬！&rdo;柴信之厲聲叫道，怔了一下，放緩聲音，&ldo;雲磬，梓漸只是個孩子。&rdo;

雲磬沒有再說話，拂袖起身，緩步走到窗邊，推開雕花窗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寒風吹入，沖淡了斗室中令人窒息的血腥氣。

仰面閉上眼睛，雲磬慢慢道，&ldo;信之，當年若不是輕世命大，南疆一戰，早已屍骨無存。&rdo;

柴信之身體猛地一顫，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度崩裂，鮮紅迅速從白色的繃帶內滲出。

抬手捂住心口，當初在洛陽聽衛小燈講故事時他並不相信，可是如今同樣的話從雲磬口中說出，他卻不能不信。

心寒、心疼、心悸。

閉上眼睛還能感覺到那人伏在自己懷中的感覺，耳邊彷彿還可以聽到他急促又甜美的喘息聲……

‐‐當年若不是輕世命大，南疆一戰，早已屍骨無存。

他無法想像顧輕世化成一抔白骨，無法接受！

&ldo;你是怕死得太慢了？&rdo;雲磬轉身看見對方被鮮血染紅的繃帶，頓時火冒三丈，&ldo;刀劍之傷最忌憂心動怒，柴信之，你他媽要死也給我死到外面去，別髒了我的地方！&rdo;

順從地被他翻來覆去重新包紮，柴信之淡淡道，&ldo;輕世還在等我，我怎麼能死……&rdo;

&ldo;行了，翻來覆去說這麼多遍，我牙都要倒了，輕世好歹武功不弱，跟你分開幾天還能死了不成？&rdo;

考慮片刻，柴信之將顧輕世進貪歡陣的事情對雲磬說出，嘆氣，&ldo;其實，哪裡有什麼惘然城，那些傳說都是做不得準的，我不過是將他騙入陣中多耽擱幾天，好獨自來秣陵。&rdo;

雲磬臉色鐵青，&ldo;貪歡陣，可是青谷廢帝當年創立的貪歡陣？&rdo;

&ldo;正是，幸好貪歡陣雖然難破，但並不兇險，以輕世的能力，全身而退不成問題。&rdo;

&ldo;哈，&rdo;雲磬古怪地笑了一下，&ldo;信之，你進過貪歡陣麼？&rdo;

&ldo;沒有。&rdo;

&ldo;那就是了，怪不得你會覺得它並不兇險。&rdo;

&ldo;……你是什麼意思？&rdo;

雲磬麻利地為他包紮著傷口，&ldo;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人對生活永遠不懂得滿足，人生在世不過大夢幾十年，卻總是揪住記憶中的美好念念不忘，對醜惡痛心疾首。&rdo;

柴信之怔住，&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貪歡陣能夠誘發闖陣者內心深處最深藏不漏的情感，在陣中，他可以看見當年自己最志得意滿的一刻，也可以看見自己最不願被提起的慘痛，所以闖陣者全都又哭又笑、大哭大笑，除非是真正六根清淨的得道高僧，否則此陣註定無人能破。&rdo;雲磬看他一眼，&ldo;而所謂並不兇險，是因為來闖陣者多半是尋常的俗人，俗人的情感往往是平淡而又瑣碎的，沒有什麼令人撕心裂肺的回憶。&rdo;

&ldo;可是輕世他……&rdo;

&ldo;可是輕世這孩子半生坎坷，若要叫他把經歷過的事情重現一遍，怕是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