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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航眉間一緊隨即展開,催著程西回去,到了晚飯點,別讓人家主家等他們倆。
晚上飯席上,任宗親的長輩怎麼勸,程若航都沒再沾酒。
他說中午的酒,以至於他如今還渾渾噩噩呢。
鄉下人作息比較有規律,即便有賓客宴席,也不到七點就結束了。
他們宿在本家大伯家,程西洗漱完,慧慧喊她去橋頭玩一會兒,因為爺爺這裡沒網沒wifi,慧慧說在橋頭可以蹭會鄰居家的網。
程西喊程若航一道去,後者完全不響應,說待會兒得回肖師兄一個電話。
程西畢竟年紀輕,耐不住網癮,一溜煙和慧慧跑了。
帶著些濕熱的風在院牆之間打轉,程若航能嗅到陣陣刺槐花蕊的香氣,堂屋裡幾個宗親長輩在談論著明早遷墳的細節,程若航拘著份禮數有一搭沒一搭聽著。父親吩咐帶過來的煙送給了幾位長輩,還有幾包散的在程若航車上,他抽不慣這類沖的菸草,與程西在鎮上閒逛的時候也沒買到他習慣抽的那個牌子。
眼下,他有幾分難得的煩躁,丟開了茶盞,與長輩推脫,說他們談著,他出去轉轉。
程若航輕簡的t恤仔褲,窄巷裡抹了個彎,就看到橋頭不少人,清明前夕,有幾個長者配合著氣氛講起了鬼故事‐‐
鎮上有人在縣城裡開計程車,那天時近夜裡十一點,天上滾著重重的雷聲,像石磨空碾,司機師傅趕著去換班,被一個冒失衝出來的男人攔車了,對方說趕著回家。
司機師傅說要交班了,對方也不聽。
師傅心一軟,就讓對方上車了。
一路二人還算交談融洽,對方說他出差在外半年有餘,急著回家看老婆孩子。
師傅憨笑,表示理解,他也是急著交班回家,媳婦每天晚上都溫著飯菜等他回去呢。
師傅將那個乘客載到了目的地,是個老舊的拆遷安置小區。
再空車回頭,跟同事交班,回到家已經過了零點了,師傅大快朵頤地吃著妻子留給他的飯菜,妻子給他收拾換洗衣服,從他帶進門的外套裡掏出了今天開車的辛勞錢,卻意外發現了一張黃紙包著的冥元。
夫妻倆嚇傻了,司機師傅當即想到了今天載的最後一個乘客。
&ldo;後來呢?&rdo;程西一直坐在橋頭欄杆上,聽得很是入神,眼下她有些拘謹之色,直接從欄杆上跳下來,迫不及待地問著下文。
那位長者看程西小姑娘這麼給面子,也不賣關子了‐‐
夫妻倆第二天來到了那個小區,側面打聽了幾句,才知道小區裡有人在辦喪事。那人家的男人在一天前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安置小區,是允許本著居民按著當地風俗操辦紅白喜事的,也就是說,遇到喪事,小區裡是可以停放故者遺體直到火化的。
計程車司機夫妻倆找到了那位故去男士的家屬,農村人對這些事情比較忌諱,表示如果真得衝撞了死者,他們願意誠心來燒紙祭拜一下。他們把昨晚的情況給那個未亡人講了一遍,拿出那張黃紙冥元,未亡人也很詫異。
親自去檢查丈夫遺體時,發現丈夫右手拳心赫然握著三十塊錢。
這與司機師傅的口述對上了,司機師傅當時收了對方五十塊,找零了三十。
而昨天他們給丈夫入斂儀容時,很確定,丈夫身上及手上都是乾淨無物的。
……
故事就此戛然而止,講故事的人見大家唏噓不已,稍顯得意之色,大家再問後續,他就索性岔開話題,說天色已晚,明日是陰間的大假,大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沒半會兒,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