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後的湖水是清澈見底的(第1/2 頁)
夕陽的餘光穿過如紗般的雲層,將昏暗的辦公室染成了紅色。手冢站在窗前,光影將他冷峻的面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他的身子一半陷在陰影裡,窗框的影子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明一暗的分界線。 手冢望著遠處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身影,片刻後轉過身,夕陽將他整個人照亮。“我不同意。”他斬釘截鐵的說。 “我就知道。”修抱著雙臂靠在桌子旁,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我也不同意。” 半個小時之前,神將剛剛得到的,而且是早就預料到的訊息告訴了手冢和修——U17委員會想利用手裡的許可權讓幾個球員不需要透過選拔賽就進入U17代表隊。 手冢和修看了一下那幾個選手的資料,除了家族實力雄厚之外,球技平平,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戰績。並且委員會意欲將網球協會也拉入夥,並且想借助觀看選拔比賽的名義干涉教練團隊的工作,美其名曰——討論會。 “U17代表隊的名額有限,即便是分一隊和二隊,我們也要考慮之後比賽的選手安排情況。”手冢說:“一個名額作廢,比賽選手的出賽順序就可能有幾百種的改變,這是一個相當冒險的事情,我不覺得我們還有冒險的資格。” “重振日本網球的輝煌時代,以前是靠選手。”修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手冢,隨後將目光轉向神。“現在則是要靠我們教練。” 神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兩位都這麼堅定,那我們就算得出結論了,明天的會議恐怕不會開的很愉快,希望兩位有心理準備。” 手冢回到辦公室,他沒有開燈,整個人沉沉的陷在了椅子裡。遠處訓練場上的燈光穿過玻璃窗,在地面投射出黑乎乎的影子。他抬頭看向遠處,視線越過球場,越過楓樹林,在墨藍色的夜空中停留了一會之後,望向了更遠的地方。 秋天的夜空深邃遼遠,月亮從東邊的地平線露出臉來,成為了整個天空的焦點。在這種晴朗無雲的天空裡,即便月亮如此明亮,那些散落在藍海中的星也沒有失去光芒。手冢望著遙遠的星河,彷彿被一段久遠的回憶牽拉著。 晚風將窗簾輕輕吹起,拂過桌子堆疊的檔案,手冢注意到,隨手扔在上面的電話,閃著燈。 剛才在神教練的辦公室的時候他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以至於錯過了不二打來的電話。他沉了口氣,將剛才想了一半的會議推演在大腦裡按下暫停鍵,劃到不二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嗨,晚上好啊,國光。”聽筒裡傳來持續不斷的風噪,還有汽船的笛聲和漸行漸遠的吵鬧聲。 “晚上好,周助,你已經到沖繩了嗎?”不論什麼時候,前一秒經歷了什麼煩心事兒,只要是面對不二,手冢的聲音都是柔和的,只是在現在不二看不到的辦公室裡,他的表情也和聲音一樣帶著暖意,剛才的千愁萬緒在電話接通的一剎那,一下子消失了。 “嗯,早就到了,還好運的隨著旅館老闆的漁船出了一趟近海呢。”不二有些興奮。 “是嗎?看樣子是有什麼感想了呢。” “是啊,有一點點。”不二笑了。“大概黑暗是我們人類的本質的生存方式吧,所以你不閉上眼睛便永遠有一種虛假的感覺。” “《白鯨》啊!” “是啊,其實今天出海連一條魚都沒有打到呢。”不二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等待晚一點才會開始的植物展。“老闆說,打不到魚對出海的人來說其實就像是一場夢,這場夢在每一次出海的時候就會像幽靈一樣慢慢的爬到你眼前,可是明知道近海不可能打得到魚,可還是沒有往遠海去的想法,因為不以這個為生的人,還總是想要漂在大海上,無非就是想要做一個夢,而失敗反而是一種成全。但是對於那些以打魚為生的漁民們,這就是一場惡毒的夢魘,而他們只有在閉上眼睛把真正的夢當成現實的時候才是一種解脫。” 手冢聽著不二講述著他在捕魚船上的短暫時光,時不時的附和幾句。他摘下眼鏡,重重的按了幾下眉心,又將剛才暫停的思考重新啟動。他幾乎可以確定,即便是明天他們三個鐵了心要反對,恐怕結果也不會很好,資本的車輪青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