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 頁)
有幾個人知曉,金人仿效漢家王朝,也將龍作為皇室標誌,可金人不曉得龍行於雲間,他們是漁獵出身,自然與狗親善,那龍雕出來,也就只剩一顆龍頭,可身子卻是狗的身子。
這樣的事,一個十二三歲的女童怎麼會知道?官家聽了,自然信服,放在了心裡,可不就中計了!
她總是要捧個什麼人到官家面前,說不準就是太子那一黨的人,宇文時中是有可能的,但耿南仲是個膽小的,從不樂談北面的事,那也可能是李詩……
梁師成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想,就是想不明白這瓜娃子身後到底是什麼人,教她說了這樣一篇高明的話,可他心雖是亂的,眼睛卻是亮的!
王黼只是一低頭,又訥訥地說了兩句話,些微的異常突然之間就進了梁師成的眼裡!
“將明有心事?”
王黼那張俊美的臉也跟著飛快地揚起,兩隻清澈又明亮的大眼睛閃閃地望著提拔他,舉薦他的乾爹,“只思如何為恩府分憂罷了。”
被稱為“恩府”的梁師成仔細看了他兩眼,忽然又掛起了一張笑臉,“咱們的王相公,難道是沒有美人在側,便無心國事了麼?”
他說完之後故意停了停,又調笑道,“若真如此,不如去廳堂敘話,將明思緒清明,到時必有高見——”
王黼臉上忽然一閃而過了慌張,哪怕是梁師成這樣的人精,也只捕捉到一瞬。
“恩府如何拿我打趣,這城西雖多佛寺,但道觀總能尋到幾家,我慢慢探訪便是,官家這幾日還要忙於封賞之事,何勞恩府憂心至此呢?”
“你既這樣說,”梁師成笑道,“我便放心了。”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心了,就剛剛王黼那躲躲閃閃的目光,梁師成只要一想,立刻就明白他心裡是怎麼盤算的。
王黼就是這樣一個人,生得極漂亮,又有風度翩翩,又有善辯口才,可皮囊下的裡子是早就朽壞了的,又貪又蠢,上不得檯面。他多半是打聽過怎麼在柱子上生玉芝的事,就算生不出,他裝神弄鬼也能尋一株來,貼在自家堂柱上。
因為他對朝真帝姬的這個故事反應整個就不對勁兒!他不是狐疑的,憂慮的,而是期待甚至驚喜的!
至於堂柱上生出玉芝的事,梁師成雖不知道——畢竟他來王府是不走正門的——但猜得也不會差太遠。歸根結底,王黼一起了依附“祥瑞”的心,又遮掩著不肯同他講明,必是有更大的圖謀了!
問題是王黼要是造祥瑞成功,真在官家心裡往前走一步,超過了自己,他會做什麼呢?
回過頭來提攜當初曾經低聲下氣,小心恭維過的恩府嗎?
按說梁師成不該想這麼多,他倆一個內一個外,王黼但凡不發失心瘋做手術去,他就應該繼續恭維著官家身邊的這位大宦官。
但梁師成見過王黼最奴顏婢膝,最不堪那一面,這細想就很可怕了。
要知道王黼不是什麼下九流窮苦人出身啊!他是崇寧二年的進士!他二十四歲就考中了進士!這麼年輕漂亮,出身清貴的一個人,什麼墮落的苦衷都沒有,他打從考中進士起!不對!他打從生下來,就是個壞種啊!這麼一個新科進士趕著叫宦官爹,要捶腿給捶腿,要捧痰盂給捧痰盂,梁師成提拔是提拔他的,但心下能不防著點嗎?
現下看看他的神色,再探聽一下言辭,梁師成心裡就有些眉目了。
“鄆王殿下那邊……”
“嗨!恩府不必擔心,”這位王相公一聽就放下了心,“殿下信我服我,只要我去說以利害,什麼事不成呢?”
雖一聲聲恩府叫得親厚,可早就和鄆王繫結得比他梁師成還要親近了,那還有什麼可說呢?
梁師成再沒什麼疑問,他微笑著,頗有風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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