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二十八章(第2/3 頁)
這是王穿雲第一次與宋夫人見面的回憶。
宋夫人四十餘歲,送來的香是極好的,相當花心思,可穿得低調,妝容也平凡也不起眼,就是一張嘴,那一口地道的四川話驚了王穿雲一跳。
“不怕仙長笑話,我是聽說大名城中來了一位蜀地的女道,才等不得仙長佈置妥當,便急匆匆而來,”她笑道,“既為敬神,也是想聽聽鄉音。”
“夫人是蜀中人嗎?”王穿雲好奇道,“竟然離家這樣遠!”
“我已經三十餘載不曾回過蜀中了,”她說,“我幼時與母親住在成都祖宅裡,出嫁後才離川的。”
“我也想家了。”王穿雲就說,“蜀中氣候,與這裡大有不同。”
兩個年紀差距極大的女人迅速找到了話題,傾蓋便相親。
夫人的丈夫原本是個小京官,後來謀外放,放到大名府當了個籤判,兩口子就苦不堪言。
鬱悶呀!當初金酋阿骨打一起兵,大宋跟著往這架戰車上爬,整個河北就開始糟爛,數不盡的勞役和賦稅都往河北百姓身上堆,官員們就得夜以繼日地加班幹活,給童公公籌備軍資和役夫。
加班幹活也就罷了,只要能打贏,他們這些小官員也有功勞,可偏偏打輸了!
打輸了想從戰車上跳下來可就沒門了!河北從進攻的前線變成了防守的前線,那勞役和賦稅只有超級加倍,官員們再想日以繼夜,老百姓不幹了,直接淦官家大爺的,劍來!
說到這裡,夫人就開始抹眼淚。
“那時河北如沸釜,我夫君日夜操勞剿匪之事,實在不易啊。”
“比現在還差麼?”王穿雲冷不丁問一句。
夫人那條香噴噴的帕子就是一滯。
“那倒也不至於。”
“籤判現在還好嗎?”王穿雲關切地問。
夫人的手就微微發抖了一會兒,但她很快平復下了心緒。
“他現在倒是閒了許多,”她說,“畢竟那時剿為副,首要還是安撫流民,現在有杜相公在,剿匪倒徹底,他是個膽小的,不敢趨附,卻被閒置了呢!”
王穿雲就聽懂了。
“不要緊,”她說,“得幾日清閒,正好敬神奉香,帝姬常說抬頭三尺有神明,似籤判這等忠厚之人,真人豈會看不見呢?”
有小女道走進來,小聲說,“香案收拾好了。”
夫人望向這個小女道,微笑著點了點頭。
等上過香,拜過神,夫人被一旁女使攙扶起來時,就很親切地握了握王穿雲的手。
“今日能聽到鄉音,我心甚慰呀。仙長初至大名城,正好在花時,我家中有幾棵花草,雖與蜀中奇花異草不足並論,卻是我親手侍奉的,明日想請想仙長屈尊到我府上,看一看若是其中有可取者,便送到神霄宮,供奉神前,不知仙長意下如何呢?”
第二天王穿雲就去了,坐的籤判府過來接她的馬車。
等到了籤判府上,花沒有幾棵,但多了好幾棵官太太,每一個都和籤判夫人一樣虔誠,願意來神霄宮拜拜三清,聽王穿雲講講道。
每一個丈夫都在杜充這裡不得志,理由千千萬——當然太太們都是偏心自己老公的,因此她們幽怨地訴苦訴到最後,都匯成一句話:老公好!
那誰壞呢?
王穿雲沒有朝真帝姬的城府手腕,她是個有點愣的小姑娘,沒辦法和官太太們進行絲滑的交流。但她在離開帝姬前,受過帝姬的臨時培訓。
“最初來見你的一定是那些夫人,她們都是來試探你的,她們想聽你多說點,可你也不必說那麼多,”帝姬笑道,“你只要說‘杜充壞’,就夠了。”
少女記著這話,在她們繼續噪噪切切地誇自己老公兄友弟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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