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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婢叫水袖，是府裡的家生子，三個月前被老夫人挑來伺候姑娘。&rdo;水袖扶成靖寧起床，一個模樣清秀的姑娘抱了一疊衣裳和一個盒子進來，&ldo;奴婢花月，服侍姑娘穿衣梳妝。&rdo;

成靖寧不喜讓人看她光著身子的樣子，儘管這幅身板又瘦又幹，平板一塊。&ldo;你們先出去吧，我換好了衣裳叫你們。&rdo;水袖和花月猶豫片刻，雙雙點頭退下。

細棉布做的裡衣十分柔順貼身，成靖寧穿好之後展開外衣，是淺藍色的斜襟長襖，上面只有簡單的圖案花紋，想來是沈老夫人考慮她剛回來，還襯不起鮮亮的顏色和華貴的衣裳首飾，在穿戴上的均以家常簡單為主。

喚水袖和花月進來，花月熟練的為她梳好垂鬟分肖髻，配了幾支豌豆大小的珍珠簪和兩朵杯口大小的絨花。&ldo;姑娘的頭髮又細又密，日後可以梳好多好看的髮髻。&rdo;

成靖寧打量鏡中的自己，誇花月說：&ldo;你的手真巧。&rdo;她平常只扎兩條辮子就完事，頭髮打理得也不盡心，蓬鬆得像野草。

&ldo;奴婢只學了路媽媽一成本事，當不起姑娘誇讚。&rdo;花月說著自謙的話，神態十分自然，並無半分扭捏，想來是手藝過人。

梳妝完畢，水袖領著她去見沈老夫人。顧子衿也已裝扮好了，換上錦繡衣衫，她身上那份嫻雅的氣質更勝往昔，崖州十年的清苦日子並未磨去她世家貴女的氣韻和柔美，反讓她多了幾分穩重。她眼圈紅紅的，想必是大哭過一場的緣故。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坐在沈老夫人身邊，柔聲陪她說話。

&ldo;祖母，母親。&rdo;成靖寧行禮問候道。

沈老夫人見她禮數不差，不由暗暗點頭，不過還是差了些，日後可以慢慢養出高門貴女的氣韻來。&ldo;過來，到祖母身邊來。&rdo;

瓊華院是自己的地方，說話做事自由許多，沈老夫人細細問起他們在崖州的生活，成靖寧開啟話匣子，挑了一些有趣的說，諸如到附近的淺海撈魚，在海灘上撿貝殼，運氣好能得到珍珠，諸如崖州的特產和小吃，諸如從村裡老人那裡聽來的傳奇故事。

看她神色不似假裝，沈老夫人皺緊的眉頭也漸漸鬆開了，輕拍著她的手，對顧子衿和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說：&ldo;靖丫頭會說話，崖州在她嘴裡倒比世外桃源還好，聽得我都想去了。&rdo;

&ldo;崖州的風光的確秀美，與京城這邊很是不同。&rdo;顧子衿也道。她那時只顧傷春悲秋了，倒沒發現崖州有什麼好，現在成靖寧說得有趣，也只得附和幾聲。

其實在崖州的日子並不難過，除了夏季的颶風之外，沒什麼天災，沒有缺衣少食，沒有嚴苛的賦稅，也沒有十惡不赦的惡人。那裡的日子簡單無憂，那時她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繡房做衣裳賺銀子，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打簾子進來說侯爺已經回府，沈老夫人換上肅穆的情緒，說：&ldo;走，去見見你的祖父和兩位叔叔。&rdo;

剛回來時，沈老夫人和荀太夫人交鋒一場，這時荀老夫人不願再見她們，因此一行人去了老侯爺的昊暉堂，到時成振清已在那裡，看到妻女和母親，不由微微一笑，不等沈老夫人開口，他已跪下行禮。

老侯爺此時熱淚盈眶，聲音哽咽：&ldo;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夫妻受委屈了。&rdo;言辭十分真摯，面對長子長媳，面上有些許愧疚。

顧子衿領著成靖寧上前跪拜問安，老侯爺看到成靖寧，面露惋惜，慈愛道：&ldo;六丫頭都這麼大了，歲月如梭啊！&rdo;

第一次見面，祖孫二人也沒多少話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