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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年前的程司越。
他看著蒼白的少女,聲線極冷,「不要這樣,你會後悔的。」
少女的眼神像是已經枯萎的植物,平靜無波,透不出一絲生機,「死人是不會後悔的。」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執著地站起來,再次走向視窗。
他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死?」
少女淡淡抬眸,漂亮的眼眸黯淡無光,「累了,不想堅持了。」
男人撿起地上的死亡通知單,看了半晌,對她道,「我在五歲的時候,父母遭遇了車禍,母親被對家陷害而死,父親受到打擊,隨後一個月也去世了。」
少女一愣,似乎是沒想到男人會說這樣的話。
男人繼續道,「但我也一個人活到了現在。你比我幸運,你多陪了父母十三年。」
喻眠沒聽清少女說了什麼,對話就到這裡,場景變得模糊不清,等景象再次清晰,居然是在沈瀾的辦公室裡。
四年前的沈瀾頭髮比現在茂盛一些,他拿著檢測報告,遺憾地對程司越搖了搖頭。
「喻眠這樣的情況,已經很難支援她繼續完成學業了。她需要住院。」
蒼白的少女搖頭,「我不住院,我要回家。」
程司越頓了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沈瀾果決地搖了搖頭,「按時吃藥,入院,接觸大自然。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喻眠懵懵懂懂,像是終於看懂了這個夢。
這是她沒有看到過的原主的記憶?
所以原主小姐姐當初是因為精神障礙想要自殺,才被程司越救下來的?而程司越把她養在別墅,是為了給她治病?
啊這,說好的金絲雀劇本呢?
這橫空出現的可能是真相的東西讓喻眠大為震驚,她感覺身上的汗如瀑布一般湧出來,把她淹沒,思緒隨即又變得模糊而紛亂了。
依舊有場景不斷出現,像萬花筒裡的碎片,不斷撕扯她的神經。她想逃,但無處可逃。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向手腕上劃下刀片,看著自己往熱水器上掛上圍巾,看著自己往泳池裡跳,數不清有多少個自我傷害的場景。
她有時候被管家救下來,有時候在醫院醒來,有時候運氣好,能看到程司越那張帥到天怒人怨的臉,奪下她手裡愚蠢的小玻璃片。
她絕望地哭喊,「程司越,你就讓我死了吧!」
程司越搖搖頭,兢兢業業把藥塞到她手裡,永遠是溫和的語氣,「你會好起來的,你還有很長,很好的一生。」
有時她還會對程司越熱烈地表白,「司越,我好愛你!」
程司越波瀾不驚地拿起水杯,「行,但今天的藥吃了嗎?」
「」於是她收起笑容,乖乖回去吃藥。
這些全都是喻眠沒有見過的場景,她甚至開始懷疑,這真是原主的記憶嗎?
會不會是那個狗男人剪輯的什麼影片來騙她的?
可每一次自殘的痛苦都清晰地傳到她身上,就像是自己也死了十七八次似的。
被這種記憶折磨到最後,喻眠終於難受地哭了出來。
「我不想知道了,放過我」
「我想要活著」
臥室裡,靠在床邊的男人看著床上哭得鼻尖通紅的少女,眉頭深蹙,心幾乎都快碎了。
他擰了一塊新的毛巾,重新覆蓋在她滾燙的額頭上,順便幫她擦乾眼淚。
距離這樣近,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傳進他的鼻息間。那是輕盈的熱帶海洋香,純淨得毫無雜質,像是初春花園裡的奶鹽冰淇淋,治癒又溫暖,讓人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