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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竺蘭一夜失眠,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魏大公子臉皮是厚的, 但竟厚到那個地步,堪比長城的青磚了,怎麼竟能問出那般話語。
就算他從前嘴賤, 愛與姑娘丫頭們調笑玩鬧, 也該想著她是個有夫之婦, 何況當時阿宣亦在場, 竺蘭當即紅了白膩若雪的秀靨, 從鼻尖兒兩側一直燙到了耳根子處,訥訥望了魏赦半晌,鬱悶又惱火, 卻發落他不得!
落荒而逃以後, 當晚心事重重地傍著阿宣洗了小屁股,把他送上床,竺蘭便在床外側挨著, 一宿睜眼無眠,第二日送走了阿宣以後,才回來補了個覺。
迷迷糊糊間似又夢到了自己夫君, 他的音容笑貌,恍若昨日。
夫君水性極好,乘一葉輕舟於煙波之中倥傯而往,晚間,兩人就擠在只有一盞桔紅色小小煤油燈的房裡, 那房比她和阿宣睡的柴屋還要簡陋,但因為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勤勞,收拾得工工整整一絲不苟,夫君摟著她,身體疲累時,便會把頭埋到她的頸窩裡,滾燙的呼吸灼得她面板發紅。
可她又捨不得推開,每每他靠過來,她便寵溺地將他抱得很緊很緊。
夫君話少,都是她一直說,記得那一年春淮河鬧匪,悍匪水匪皆猖獗,來往的商船有不少被劫了道兒去的,竺蘭一想起來便忡忡難安。
她微微支起腦袋,不無擔憂地撫著宣卿的鬢角道:「夫君!」
「怎了?」
他笑,嘴唇微啟,語調柔婉低微,頭始終埋在她的頸窩處一動不動,她那處最為嬌嫩的頸部面板隨著他這一笑、丹唇微啟而感到一陣酥麻輕顫。
竺蘭道:「我聽說最近一段時日鬧匪寇鬧得厲害,你還是不要到春淮河上撐船去了,萬一遇上打劫的呢?錢沒了可以,我們還能再賺回來,就怕他們起了歹意,拋屍入江……」
宣卿依舊沒有起身,只抬起一條右臂,修長的骨肉勻亭的五指穿過她如綠雲般的大團青絲,微笑說道:「你是傳奇話本看得多了?哪有那麼湊巧。再者打家劫舍的也是要活命的,手上沾了人命了,便不會久長。大梁鐵律在前,容府衙馬虎不得。」
可竺蘭就是害怕,人對自己越是著緊的任何事便越是患得患失,她咬住了嘴唇,忍了半晌,等他撫著自己鬢髮的指停了下來,似多了睡意,竺蘭咬唇道:「可我就是怕。」
「不要怕。」
深夜裡傳來男人含著一絲混雜著濃濃慾唸的低沉嗓音,既溫柔而妥協,還有一絲無奈。
「善加利用,他們不但不可怕,反而,大有可用。」
竺蘭還要再說,宣卿的吻已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他身上好聞的混融了藻豆與薄荷的清香便將她團團包圍。
這一場夢到了後來,便全是銷魂膩雨,纏綿悱惻。
夢中緊緊相扣的十指,那無法忍不住的低低嗚咽,一如昨日重現般令人神魂顛倒難以自已。
日過晌午,竺蘭從那場引人沉淪的春夢之中掙脫出來,觸手摸著身側空空如也的藏灰色棉被,被窩是冷的,一直無人,而身上燥熱壓鬱,背後的褻衣因為一場厚重香汗而濕黏黏地貼在自己背骨和腰腹上。竺蘭的目光掃向四周,一片闃寂,並無任何人。
一陣失落和空虛之後,她羞恥難安,咬唇垂下了頭。
睡醒以後,竺蘭把昨日打的水用盆倒了,胡亂擦拭洗了髒臭了的身子,換上乾淨的素紗綢衣百褶月裙,打點好自身,不過片刻,慈安堂迭羅來傳話,說是讓她過去敘話。
竺蘭立馬整頓形容,隨著迭羅走了出去。
慈安堂來傳話,那必是老太太的授意,竺蘭不敢怠慢,不緊不慢地跟在迭羅身後頭,也不敢多嘴問上一句老太君欲見她所為何事。
一側日上花梢,盛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