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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魏令詢,你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你的親爹到底是誰——那麼我們就可以來想一下,在你出生以前,你的母親額……令堂她都在何處,生前與那些人來往密切。」
這是自然。
只不過棘手之處在於,事情已過了二十幾年,從頭查起,根子落在大梁神京。那是魏赦現在的勢力範圍還暫且波及不到之處。
他看了一眼高昶,抿了抿唇,沒說話了。
拄著一地晚霞歸府,身上黏膩,魏赦想了一想,此去見竺氏不便,翹了嘴角,命人抬來熱湯沐浴。
浴湯裡下了無數皂莢藻豆,魏府大太太當家,用度無不金貴上等,這小小藻豆竟似內有乾坤,搓開來有著細潤的零陵香和白芷香,沐浴淨身以後,魏赦從浴桶裡起身,搭上自己的緙絲雲紋月白華袍,將長發鬆散下來,隨意披於身後,以一條銀錦髮帶鬆鬆挽住。對人身鏡面左右照看,端的是玉樹風流,神姿高徹。
天色已晚,屋內點燃了銀龍長燭,燈樹之上擎著的魚油蠟燒出了晶瑩的細淚。魏赦取了一支用六角燈籠罩護著,一手挑著燈,取門而出。
這個時辰了,竺氏或已睡下,魏赦走在路上便忍不住琢磨著,該用何種說辭來應付接下來有可能尷尬的見面。上次那句玩笑或是過火了,連他事後想想,也覺著對竺蘭這婦人不該說這般輕薄之語。
她畢竟是與其他人不同。
但魏赦如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撲了個空。
她平日所睡的柴屋不但黑魆魆伸手不見五指,魏赦朝裡喚了無數聲,從起初的試探到最後隱隱含了幾分不耐煩,那膽大包天的竺氏竟都不應。魏赦耐心耗盡,抬臂砰砰去敲,仍不見人。
這時,起夜跟來的素鸞追了過來,匆匆說道:「大公子,竺氏不在那了!」
魏赦一瞬之間想了幾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一點,聞言一怔,挑著的燈火清清楚楚地照著他漆潤軒朗的眉目,以及那眸中的一點錯愕之態,素鸞追到近前,福了福身,道:「今日一大早,老太君便把竺氏喚去了,回來以後沒多久,慈安堂那邊便來了人,把竺氏行李收拾了出來,一併搬到了那邊。奴婢打聽了,說是老太君喜歡竺氏手藝,特留了她下來,等大公子回來,再另知會。」
魏赦一陣磨牙。
玄陵屁大訊息都沒有,祖母便先下手為強奪了他的竺氏,這是哪門子未雨綢繆的道理?也忒心急了點!
素鸞覷著魏赦臉色,見他蹙著修眉,挑燈的手似握得很緊,愈發不敢觸逆,不再說話了。
忽然,魏赦轉面便走,看路徑,似朝著慈安堂而去。素鸞勸不住,又不敢勸,眼睜睜看著魏赦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徑深處。
但魏赦走了很遠,還沒到慈安堂,人卻忽然冷靜,於角樓西畔的花廊底下卻停了下來。
老太太帶走了竺氏,正是覺著他心裡頭在意,此時過去興師問罪,正坐實了老太太的猜測,於竺氏也是無妄之災。到時候她就真未必能留得下來了。
待明日起早去慈安堂問安,順帶著再問一問竺氏的事情,才是穩妥。
魏赦騰出一隻手,慢慢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春風濕潤,尤帶一絲曖昧的溫暖,吹得魏赦的心卻鬱煩得厲害,甚至胸膛開始鼓譟發燙,他煩得一手扯落了綁在背後那條裝飾的髮帶,面露慍色,沿著來路折返。
失眠半宿,卻醒得極早,不待蘇氏過來送早膳,魏赦便起了,一早把自己形容收拾得工工整整,便要往外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魏狗子個渣男,永福郡主的事再不跟蘭兒說清楚,你看她會不會給你一點好臉呵呵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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