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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舟靠坐在那張龍椅上,雙手交叉相疊搭在大腿上,目光下移,再度落到案上那張畫得栩栩如生的岑錦年的畫像上,畫中的人低眸含笑,滿目柔情。
見此,他的眉眼不禁再度上彎,眯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往常那些陰鷙的氣息在此刻也彷彿消失殆盡,好似他也是個最普通不過的,一心放在自己心愛之人身上的尋常男子罷了。
當年岑錦年離他而去,此事每每憶起,他都如墜冰窟,心如刀絞,是他心中最不能碰的一根刺。
原以為他這輩子就此渾渾噩噩地過去了,若是哪天實在厭了,那便去尋她。
他沒有想到,上天待他,終究還是存了幾分仁厚的,又讓她死而復生,再度回到了他的身邊。
而那些過往種種,也讓他有了機會去彌補,去待她好。
明日,她便將成為他的皇后,同他一起,並肩站在至高位上,共享天下榮華,他必將以餘下生命,愛她至死。
翌日天未亮,岑錦年早早便被喊起梳妝打扮了,整個宮裡頭上上下下皆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而圍在她身邊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各個腳步匆忙而有序。
不知過了多久,岑錦年才將一應事宜準備好。
頭上那頂厚重華麗的鳳冠戴在她頭上,妝容精緻,端莊大體,身上穿了一層又一層的厚重禮服,深青色質地,其上所繡鳳鳥華麗,珠翠環繞,輪花、雲紋鑲嵌其中。
吉時已至,岑錦年隨即往外走去,一步一步穩穩噹噹地踩在紅毯上,雙目有神,面容端莊,一舉一動竟顯母儀天下之大氣風姿。
坐上去往太和殿的馬車,沿途的儀仗宮人撒花以慶,遠處太和殿的奏樂悠悠傳來,並不遙遠。
岑錦年掩在寬大袖袍的手下不禁攥了攥,掌心沁出些許汗漬,她有些緊張。
系統明明告訴她成了皇后便可以回家,只等稍後的封后大典一成,她便是裴舟名正言順的皇后,可為什麼她現在還是聯絡不上那個所謂的系統,思及此,她的神色不禁多了幾分沉鬱。
她聽著耳畔傳來的車輪聲,心裡又好似有些空空的,總覺得如今發生的一切,如夢似幻,那種不真切的感覺愈發清晰。
可頭上所戴的那頂厚重鳳冠,還有身上穿了一層又一層的鳳服,讓她有些悶,這些實實在在的觸感又在清晰地告訴她,這些,都不是夢。
她的心緒沉沉,隨著馬車一步步往前行進。
到了中門外,馬車停下,岑錦年按照著先前禮官所說規矩,下了馬車,而後一步步往太和殿走去。
跨過門檻,身後寬大長長的鳳袍迤邐在地,她正著臉色,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昂首前進。
今天是個好日子,天空一片蔚藍,初升的太陽照在人身上盡顯柔和,秋風拂過,旗幡獵獵。
周遭禮樂聲響起,鼓聲莊重,一聲接著一聲,彷彿能扣入人心。
其上禮官正在大聲宣讀著制命,她順著這條長長的大道,踩在腳下刻有祥瑞花紋的紅毯上,慢慢朝高居於上的裴舟走近,過往幕幕清晰浮現於眼前。
她穿來這個朝代的時候,當時的岑錦年不過八歲,過了十年的安逸生活,而後死在了最好年華的十八歲。
待她再度重生,物是人非,當初那個欺她騙她的人卻口口聲聲說愛她入骨,當時只覺可笑。
如今再看當初那些痛不欲生的過往,又好似已經過了許久,久到只能讓她平添嘆息,再生不出別的波瀾。
在這的日子過得這般漫長,是該回家了啊!
沿著石階而上,抬眸望去,裴舟正站在正中,身穿冕服,笑得溫柔,所有心神皆放在了她的身上,滿懷欣喜地候著她的到來。
她還未踏出石階,裴舟便已迫不及待地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