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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你跟人商量造反的密信內容這麼不隱晦,真大丈夫也!
三皇子尚玄褚,符合信中關於“天子不容”的描述,此人也的確不招皇帝喜歡,看這封信就知道。這一手爛字,也是顧淮一眼就認出這封信就是所謂的“三皇子親筆”的原因。文不成武不就,皇帝實在喜歡不起來這個三兒子。
但即使不是皇帝寵愛的皇子,眾人也不敢衝上去像炮轟睿親王一樣炮轟三皇子。先不說三皇子深受太后喜愛,光是“親王造反”和“兒子造反”這二者的輕重差別就能讓熱愛告狀的御史們都徹底冷靜下來。
對於造反,作為帝王自然是深惡痛絕的,但兒子造反絕對是帝王之大忌,插手皇族家事,無論以什麼場面結束,外人很少能討得了好。
顧淮看著眼前的信許久,取來一張空白信箋,用鎮紙攤平壓好,再取一柄毛筆,提袖蘸墨,旋即落筆疾書。
沈麟看著與原書信字跡絲毫無二的內容逐漸在一張空白信箋上成書,就連細微的筆尖勾轉處都毫無差異,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作為武學淵源十分悠長的鎮國公家族一員,沈麟在家中完全屬於筆桿子說話的頂尖人物,現在看到此場景,再看看郭大才子一臉“這沒什麼了不起”的表情,頓時明白原來文人圈還需要掌握這麼高階的技術啊!
豈不知此時郭大才子內心也是頗為氣惱,模仿字跡之一事文人騷客自然都是會那麼一兩手的,但不過三兩眼便能模仿出一副字的輪廓精髓卻不是容易的事。況且本來這封信最初便是到了他手中,不過幾眼,他便確定此乃三皇子的手筆。畢竟書信內容就在那,這字又醜極了,不用比鑑都能知道只有每日溜花逗鳥的三皇子才寫得出來。
結果李侍郎卻說這個鑑定結果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出,反而讓顧淮來開這個口,他內心自是不喜。不過他也大概知曉此事輕重,只是面上還是帶了些不悅。
不過數息時間,顧淮便將信中內容完整地又仿寫了一遍,抬首環視四周,覺得這屋內光線有些偏暗,想起此時也差不多到了暮色時分了。他輕輕揚手在剛完成的墨跡上方拂過,然後等著其自然晾乾,端起原來的那信箋走到窗闌邊,豎著拿起讓西落的陽光透過信箋。
“顧賢弟這是……?”李侍郎不解問道。
“宋時江南有一人喚徐鉉,善小篆,映日視之,畫之中心有一縷濃墨,正當其中。”顧淮慢慢解釋道,他喚沈麟過來順著他手指指向之處細看信中文字的一筆一劃,“你們看到這些字,陽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筆畫中心,一筆濃墨毫無偏差,即使是勾轉屈折處,亦在當中毫無偏折。”
沈麟自然看到了光下墨色的深淺差異之處,但半吊子讀書人並不很理解。“這能說明什麼?”
“這種書寫法沿自一種叫‘竵匾’'注'的筆法,非老練的書法家不能掌握。”顧淮沉吟,“雖然我並不曾見過三皇子親筆手書,但依此仿筆如此,料想三皇子的書法並非十分精妙。”
跟皇室中人還挺熟的沈國戚覺得顧淮說話真是太含蓄了,這幅字要真擺去皇宮,任誰都能一眼認出是三皇子的手書,畢竟醜的如此特別的字不是人人都能寫出來的。不過依顧淮的意思,“但是這字確與三皇子平日書寫字型無二。”
“字型相同,但各人習字方法不同,筆法間差異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顧淮將自己之前仿寫的那封信拿起,“因我自小習柳大家之柳體,落筆慣於隨意,筆鋒左右偏移,但同樣能仿出三皇子的字型。”
郭大才子內心補上一句,那是因為三皇子字實在太醜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仿寫書信者?”沈麟感到眼前一亮,但隨即又暗沉下去,“可是偌大京城,我們何處尋去?”
“當務之急,”顧淮微笑,“自然是請李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