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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不是水。他的肌體彷彿都融成了水，血肉扭成一團，兩隻眼睛附在白骨上突兀得嚇人。

蕭解羽面不改色看他，再一眨眼，水化的男子消失不見。

身前和左右都無人聲，黢黑甬道只餘他一人。

蕭解羽想起神殿研發過一種只需嗅聞便可生效的試劑。眼前既是幻象，恐怕剛踏入石洞，他和師尊就已經走散了。想通此節，他定下心來，心說不論見到什麼，只當幻覺便罷了。

遙遠不知其處的黑暗中，有人在細細弱弱哭泣。

聲音很熟，跟五區地下通道里被拖拽的&ldo;廢品&rdo;一樣。

蕭解羽立在原地不動，打定主意不管閒事。

不消片刻，四周光芒大盛。他不再身處石洞，而是到了一間方方正正居所。中央放置一把玉椅，四面有四扇鐵門，其中一扇徐徐開啟。哭聲漸近，借著微光，蕭解羽看到了自己的臉。

來人面容稚氣，身骨稍嫌羸弱，垂眸時青澀，揚眉時端整。

他不常攬鏡自照，因此只有大致印象。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樣貌起碼與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機械冷硬的聲音說：&ldo;廢品。&rdo;

蕭解羽猛然想起他在何時這樣哭過。冥界，因異瞳臥床休養，師尊誦讀詩書，他常常軟著聲調喊疼。

有人撥開&ldo;廢品&rdo;，露出一張明艷無倫的臉龐。

蕭解羽恍然道：&ldo;是你。&rdo;

那人啟唇輕笑，頷首說：&ldo;好久不見，餘肖，師兄。&rdo;

&ldo;好久不見，清淮。&rdo;蕭解羽低語，&ldo;我早該想到。&rdo;

精緻而比例完美的五官，超乎常人的穎悟，對交歡非同一般的熱情。

&ldo;現在想到也不晚，&rdo;清淮示意身後之人帶走&ldo;廢品&rdo;，調笑說，&ldo;你可以叫我神侍大人。&rdo;

蕭解羽遠望&ldo;廢品&rdo;的背影，問道：&ldo;那是什麼東西？&rdo;

&ldo;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失敗了。&rdo;清淮信步走近玉椅坐下，抱怨說，&ldo;蕭大人，你的資料太難收集了。&rdo;

&ldo;冥界法陣，是你佈下的？&rdo;

&ldo;嘖，隨口一說就有人奔波的小事，我怎會親自動手‐‐那些仙君啊，實在太好調遣。&rdo;清淮說，&ldo;十七眼光和佈局太差，大概造物的時候忘了給他們塞進腦子。&rdo;

&ldo;所以，你們早就得知修真界存在？&rdo;

清淮肅然道：&ldo;當然，大人無所不知。&rdo;

蕭解羽問：&ldo;你們到底要做什麼？&rdo;

&ldo;我們？&rdo;清淮支起手臂，彎眼笑道，&ldo;大概是……審判瀆神者？&rdo;

師尊，他們眼中的瀆神者。

蕭解羽不敢想像師尊如今正面對什麼，拼命逼迫自己鎮定。

&ldo;你可以放心。我們是神的信徒，寬恕和善良是神對我們的訓導，我們的手段很溫和。&rdo;

&ldo;你們到底……&rdo;蕭解羽咬牙切齒問，&ldo;要做什麼？！&rdo;

&ldo;尋常造物而已。&rdo;清淮壓低嗓音，若有深意地笑，&ldo;雖然你的資料收集失敗了，但之前活在古陸的那個……在地牢待了三月有餘…&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