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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明明白白把綺念擺上檯面。

他掩唇輕咳，聲調有些顫抖：&ldo;師叔……&rdo;

玄微不應。

咳聲漸重，他懨懨道：&ldo;冷。&rdo;

玄微睜眼看他。

蕭解羽裹緊外袍直哆嗦，竭力攢出蒼白的笑。

&ldo;好冷……&rdo;

師尊起身。

蕭解羽挺直腰背，笑意愈盛。

玄微走近，越過他踏出門檻。

&ldo;真人，鬼王請您駕臨幽冥殿。&rdo;

朱門另一頭，妖兵三步並做兩步趕回銅鑼巷傳訊。

蕭解羽緊盯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收起案上茶盞，笑容冷在唇邊。

幽冥殿人丁寥落，破敗之象比銅鑼巷更甚。

一名鬼修早早候在殿外，見到歸元宗兩位道修，匆忙迎上來接待。鬼修容貌稚嫩，顰笑難掩陰寒鬼氣；引路時腳步輕快，動作急了，險險一個趔趄。

玄微勸她穩重些，鬼修擦擦眼角，也不沮喪，小心推開宮門請二位入內。蕭解羽與她擦肩而過，鬼修忽而喊道：&ldo;真人！&rdo;

玄微回首詢問何事。

鬼修深吸一口氣，笑道：&ldo;冥界，不會覆滅的，對吧？&rdo;神色卑微至極，彷彿眼前之人一句話，冥界當真能走出絕境。

玄微道：&ldo;不會。&rdo;

鬼修咧嘴一笑，躬身下拜。

鬼殿越往裡走，光線越暗。

蕭解羽心不在焉想，上一回在暗處同行，師尊時刻惦念護佑著他。如今他撤開所有護體真氣，手背頸項凍得慘白，師尊卻再不理會了。

這條路陰暗而漫長，走到盡頭，蕭解羽心肺都有些發寒。

鬼王連日催生陰氣安撫酆都鬼修，忙得腳不沾地。今日歸元宗真人到訪，好容易才抽出空閒相見。

接連三十年陰氣匱乏，鬼修尊者也難免憔悴了。他提起精神招呼二人，玄微開門見山問，冥界到底出了什麼亂子。

鬼王反問說：&ldo;真人何以襄助冥界？&rdo;

蕭解羽最煩這類拐彎抹角的試探，冷笑說：&ldo;冥界這一團亂象，還怕遭人算計不成？&rdo;

鬼王嘆道：&ldo;攸關冥界存續，不得不鄭重其事。&rdo;

玄微自袖中取出一物置於案前，鬼王斜斜一掃，瞬間瞪大雙眼，臉上不知是驚詫多還是喜色多。

蕭解羽看去，只是師尊洞府尋常擺放的玉石。

鬼王一把握住那物，旋即鬆開，很快又攥緊不放，到了說一句：&ldo;多謝真人。&rdo;隨後端正姿態，將秘辛和盤托出。

&ldo;不知真人可知，冥界鬼修可修成鬼王，驅使萬鬼；妖修可修成妖神，駕馭千妖。而本界至高尊主……只有一位，那便是，冥後。

&ldo;冥後與我們不同，她不需修煉，生來便繼承幽冥陰氣。&rdo;

蕭解羽道：&ldo;這可蹊蹺，世間有這等不勞而獲的好事？&rdo;

鬼王道：&ldo;未必是好事。

&ldo;冥後只有千年壽數。千年之後……要麼魂飛魄散，要麼轉生為人間凡胎，永世不得修煉。

&ldo;我曾聽聞，魔界亦是如此。&rdo;

玄微問道：&ldo;今任冥後何在？&rdo;

鬼王苦笑：&ldo;問題就在這裡。如今冥界，沒有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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