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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裡一直有一個和老校長有關的傳說,說塔的高度是老校長定的,當年哨向仍然混跡於普通人之中,沒有像今天這樣規範化管理。老校長曾經被人綁架過一次,而老校長的哨兵為瞭解救老校長選擇徒手攀爬建築工地,硬生生爬了四十二層樓,所以塔也是四十二層高,塔外也搭了用於攀爬的簡略扶手。
嚮導宿舍共有六層,只要江豢從嚮導宿舍最低的那一層往外爬,只需要下三十層就能下到塔底,江豢想也沒想,跑樓梯跑到底層,開窗戶,一腳踩上塔外的簡略扶手。
如果換個時間點換個人,江豢絕對不敢不帶任何防護徒手爬下三十層。
他是全塔裡最慫最普通最怕危險的人,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不要被任何人注意,當個老好人,正常而平靜的存活下去。
因為他是塔裡長大的孩子,在分化之前不知道看過多少哨兵嚮導殘缺的肢體,聽過多少哨兵嚮導最後的遺言,他從小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沒有什麼改變世界貢獻自己的大志向,他不想要大風大浪,不想要生離死別。
但他那天是真的什麼都沒想,一心只想把風滿袖留下來,他想證明風滿袖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三十層樓的風實在是太大了,把江豢的外套吹得獵獵作響,江豢心無旁騖,腦子裡只有下一個落腳點的位置。
他的面前豎著一個清晰的目標。
是他馭獸戒裡的本源之力,他每向下走一步,都會離他的馭獸戒、離風滿袖更近一點。
江豢這就安心了,風滿袖還沒走,還在塔下等他,他還有時間。
頭頂月色朗朗,映得塔外一片通明,江豢不比哨兵體力強橫,只爬了一小會兒手腳便開始麻木,只能咬牙忍著繼續爬。他有點恐高,也不敢往下看一眼還剩多少層,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逐漸離他遠去,只有下塔這一件事尚存於腦海里,成為了他唯一的執念。
他也不知道過了究竟多久,終於有人蜘蛛一般飛速爬到他身邊,在他徹底脫力前牢牢拽住他的胳膊。是風滿袖。
風滿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江豢,似乎完全不理解為什麼他一定要拼命來到自己身邊,質問他:「今天下午關小黑屋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你的情緒!你明明是在懊惱!我以為——」我以為拖著你出去玩是我的一廂情願呢。
「你傻逼!」江豢到底還是往下面瞟了一眼,嚇得嘴唇直哆嗦,這會兒才想起來後怕,發洩般大喊大叫,「是快餐太好吃了!我在懊惱沒打包一份當夜宵!」
哨兵聽覺太敏銳,江豢只感覺到嘴巴飛快被那人溫熱的掌心捂住,風滿袖瞪了他一眼。
「粗魯。」風滿袖說,然後往下看了看,顯然是在迅速勾畫安全下塔的路線。
江豢抽了抽鼻子,只不住地抬頭往上看,小聲抱怨:「我又不是貴族少爺,說髒話怎麼了。」
風滿袖哼了聲,示意江豢掛在自己身上,手摟著脖子腿盤著腰的那種。
雖然有點臉紅,不過江豢還是照做了,死死抱著風滿袖單薄卻不失力量的身體。
哨兵心臟跳動得極快,連江豢也能聽得清,他聽著耳邊風滿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閉上眼,嘴邊不由自主地綻開一個巨大的笑容。
風滿袖動作很快,連續速降了好幾層,在他耳邊說了句:「我以為你更想要平平無奇的生活。」
「想都別想,」江豢捏了捏風滿袖的後頸,啞著嗓子道,「你要去哪兒?你不能丟下我。」
風滿袖笑了下,呼吸噴在江豢頸邊,好像落下了個輕如鴻毛的吻,又好像沒有,江豢不確定。
他只確定風滿袖正在問他:「私奔。你去不去?」
第13章
江豢沒開燈,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先切成夜間模式,一手擋著螢幕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