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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滿袖。
「放開我。」江豢閉了閉眼睛,從喉嚨裡擠出這句。
他感覺鉗制的力道送了些許,卻沒給他留出掙脫的餘地,他被翻了個面,背靠著石頭牆壁,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風滿袖正在極近的距離端詳他的表情,暖融融的呼吸彼此交錯,他把無數名為風滿袖的味道吸進肺裡。
風滿袖漆黑的瞳孔像是一種華麗精緻的無機物,漂亮得觸目驚心,江豢怔怔地注視著這雙眼,在那大理石般的黑色後面,他分明看到了久違的銀河與星辰。
一如初見。
在三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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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快樂!
第5章
那是在塔裡舉辦的跨年舞會上,在江豢剛滿二十歲那年。
舞池瑰麗璀璨,燈光炫目如星。
女孩子們身上的水晶飾品閃閃發亮,像無數隻驕傲的天鵝,在會場中自如地穿梭。
江豢自認為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他沒有鑽石胸針,更沒有寶石袖釦或者領帶夾,他只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燕尾服,像一隻醜小鴨般縮在角落。
周遭成年哨向春心萌動,唯有江豢坐懷不亂,左手刀右手勺,站在舞場最邊緣的長條桌前大快朵頤,吃自助蛋糕。
然後有清甜的味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人從他手裡奪走託盤和勺子,不怎麼客氣地丟回長桌上,趁著他發懵的時間點強行與他十指交扣,拽著他往舞池裡走。
江豢第一反應是我的巧克力蛋糕,你這人怎麼能浪費糧食,然後才注意到邀請他跳舞的人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
那是一名江豢做夢都沒想過的好身材舞伴,穿著一身黑色的貼身舞裙,身高腿長,脖頸纖長漂亮。
「喂,等一下!」江豢叫了聲。
那人側頭瞥了他一眼,戴著黑色絲質過肘長手套的手臂微微使力,一下把江豢拽進舞池裡。
他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
江豢肢體僵硬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見漂亮得一塌糊塗的陌生人紅唇微啟,俯身湊到他耳邊,喉嚨裡滾出的卻是純正男性的聲線:「摟腰,放鬆,跟著我的節奏走。」
江豢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攬住那人的纖腰。
並退步接維也那左轉,扭胯轉接左轉踢腿,他的陌生舞伴跳得又好又兇,幾乎把整場舞會變成了一個人的秀場。
江豢探戈只學了個皮毛,又沒怎麼和人練習過,眼下生疏得要命,破綻百出,他的陌生舞伴卻毫不介意,裙擺在舞池中曳出華麗優雅的弧度。
江豢從沒意識到一首曲子居然這麼長,只覺得自己像個被丟來丟去的破布玩偶,他有點缺氧,他頭暈目眩。
可能是因為舞池太熱,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陌生舞伴太過迷人。
他的陌生舞伴顯然注意到了他要暈過去的情況,不高興地哼了聲,下一秒,江豢肩膀一沉,有什麼東西跳了上去,還用自己的尾巴尖掃了掃江豢的唇角。
江豢立刻意識到,這是他陌生舞伴的精神體。
塔中規矩甚多,其中有一項就是不要在未經允許的前提條件下觸控他人的精神體。
精神體是不會主動親近別人的,江豢這輩子碰過的精神體屈指可數,反過來被精神體主動碰觸更是頭一遭。肩膀上的精神體小巧又毛茸茸,雖然隱藏著身形,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精神體柔軟的毛髮。
這玩意相當有效地轉移走了他的注意力,讓他……更方便被對方丟來丟去。
一曲畢,江豢終於結束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被注目禮。
就像上場一樣囂張,他的舞伴鬆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