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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分開的時候江豢還擔心黑貓會不會因為距離太遠而消失,好在肩膀一直沉甸甸的,是黑貓蹲在他肩上舔爪子,這給了他不少心裡安慰。
以前的江豢對這型別的理課一直是得過且過的態度——反正就算努力了也拿不到第一,不努力也不是最後一名,他是b級嚮導,不是c級或者d級,總有人比他優秀,也總有人比他差點。
以前的江豢也沒什麼好勝心,從不搶號碼牌,只等在最後,看剩下哪個就拿哪個。
結果老師說規則的話音未落,江豢肩膀上的黑貓立刻竄了出去,洋洋得意地踩著貓步回來,把一號號碼牌放進江豢掌心裡。
江豢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人群,在一號武器託盤裡看到足足七件拆得稀碎的武器。
黑貓蹲在他腳邊喵喵叫,一副我好柔弱我跳不上桌的模樣要江豢抱,完全見不到半點剛剛飛簷走壁的影子。
江豢頭大如鬥,在不太明顯的嘲笑聲中俯身把黑貓抱起來。
距離被拉近,江豢在黑貓的喉嚨裡輕而易舉地聽到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嗤笑。
「虧我還以為這堂課有多難,」風滿袖的嗓音響起,「下午六點才下課,真的有人愚蠢到花五個小時還傳遞不明白這麼一丁點資訊嗎?」
江豢心說我膝蓋中了一槍。
還好精神體的風滿袖沒有哨兵本人那麼敏感,聽不到江豢內心裡的碎碎念。黑貓身手矯捷地跳進武器託盤,在外人看來是江豢正努力與精神體進行武器方面的溝通,但如果有人湊近點聽的話,將會聽到江豢面前的精神體在講菜譜。
「……其中的亮點是混合了洋蔥碎與少許奶油乳酪的醬汁,鮮甜可口,比琅市那家三星餐館的招牌菜強多了。」
江豢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二十分鐘後,江豢已經坐進了校車,開車的是原本被送到山的另一端的風滿袖。
風滿袖正把小破校車飈到速度極限,載著江豢去吃那家傳說中的快餐店。
江豢生在塔裡長在塔裡,只有在理課的時候才會出塔,對外面世界的理解遠遠比不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風滿袖,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一無所知,口袋裡也沒有錢。
但他有風滿袖,也就相當於有了全世界。
他所仰慕的哨兵在離開塔的庇佑後便不得不需要他的精神力以樹立屏障,但他所需要付出的也只有這些。
那人開了足足兩小時的車帶他來到充斥普通人的鬧市街區,帶他走進快餐店,帶他吃了人生中第一份徹頭徹尾由普通人做出來的快餐。
和風滿袖承諾的一樣,快餐裡又有洋蔥碎又有鮮甜的醬汁,雖說比不上風滿袖親手做的食物更符合他的口味,但也足夠好吃得讓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江豢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兩個人足足失蹤了一下午的時間,他只知道等老師把所有人集合宣佈本次理課成績的時候,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滿分。
風滿袖雙手背在身後,面前攤著與江豢眼前一模一樣的七件武器,混在哨兵群裡,心照不宣地對他眨了下眼。
……
那天晚上猛然江豢從夢裡驚醒,第一反應是伸手撈黑貓。
他剛剛夢到自己從夢裡醒來,發現風滿袖的存在只是隸屬於他一人的盛大幻覺。
因為他太平庸太普通了,所以大腦給他製造出風滿袖這個假象聊以安慰。
他哪裡都沒有去,什麼冒險的事情都沒做,像個自閉症患者一樣活在了屬於自己的小世界裡。
江豢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了,畢竟風滿袖那麼特別,幾乎不像個真實存在的人類。
好在風滿袖的精神體還在他身邊睡著,偶爾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會用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一下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