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哥哥(第1/2 頁)
從高老師辦公室出來,趙小禹覺得像做了一場夢,腦袋昏昏沉沉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流,視線一片模糊。
這時他看到了金海,正坐在一棵樹下。
趙小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快速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聽到身後腳步聲傳來,但趙小禹一直沒回頭。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
接近建團渠時,金海一陣小跑,追上趙小禹,手裡拿著一個糖烙餅。
“給你吃。”金海氣喘吁吁地說。
久違的糖烙餅,它金黃的色澤頓時勾起了趙小禹身體裡的饞蟲。
但他只是瞟了一眼,就一把推開了,低著頭跑上了渠壩,從新修的木橋上跑了過去。
“趙小禹,小禹哥,哥哥,”金海追了上去,把糖烙餅硬往趙小禹手裡塞,“你快吃吧,別生氣了,那天我不是故意不放你的,我嚇蒙了!”
“我不吃!”趙小禹冷冷地說,連看也不看金海一眼,一隻手胡亂扒拉著,不讓金海靠近他,“有橋了,以後不用我揹你過渠了。”
金海把手裡的糖烙餅送到趙小禹面前:“我媽說,就算你不揹我過渠,她還讓我每天帶兩個糖烙餅,把一個給你吃。”
“不吃!不吃啊!”趙小禹忽然暴躁地吼叫了一聲,雙手推著金海倒退了幾步。
金海忽覺腳下一空,掉進一個大洞裡。
他啊呀一聲,糖烙餅脫手飛了出去。
那是一個閘洞。
那些年黃河水兇猛,直接從渠壩上鏟開豁口容易造成決堤,所以需要分流時,就用竹笈和泥土建一個簡易的水閘,用木板充當閘板。閘板擋住水流後,再添土密封。
閘板有兩塊,前面一塊,後面一塊,為的是安全。
兩塊閘板在密封狀態時,中間就形成了兩米多深的空洞。
趙小禹知道洞裡沒水,沒有危險,便沒管,趁機跑了,聽到金海在後面叫喊著“哥哥”。
他怕金海追上他,一路小跑。
回到村裡時,見孫桂香正站在村口張望著。
她問趙小禹:“你見金海沒?”
金海因為一直在等趙小禹,遲遲沒回家,想必她有點著急了。
趙小禹回頭望了一眼,沒看見金海,也沒在意,隨口說:“沒見。”
吃完飯,爸爸讓他去河頭地的渠壕裡割草,一是為了清理渠道,便於流水;二是給騾子準備些越冬乾草。
渠壕很深,沒有水,地皮有些潮溼。
滿壕長滿了半人高的青草,密密麻麻,到了這個季節,開始枯黃。
趙小禹揮舞著鐮刀,刷刷刷地割著,青草一片片地倒下,鋪開在渠壕裡晾著,以免發黴。
牲口就是牲口,勞累了一年,到了冬天,人們肥酒大肉地吃喝時,它們卻只能吞嚥乾硬的乾草。
有的人家會鍘成一寸長短的小段,但在趙家,這些待遇是沒有的,他家連鍘草刀都沒有。
生在趙家,人畜都倒黴。
割了一會兒,趙小禹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肢,望見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朝這邊走來。
是孫桂香。
她來幹什麼?也要感謝我救了她兒子嗎?趙小禹這麼想著,有點心虛。
他不知道今天的事,是孫桂香讓金海那麼做的,還是金海自作主張,想來應該是前者,金海一向很聽孫桂香的話,他的口頭禪就是“我媽說”。
但他馬上覺得不對勁。
孫桂香看上去氣勢洶洶,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
她走到趙小禹跟前,站在渠堰上居高臨下地瞪著趙小禹,咬牙切齒,眼睛裡噴著怒火。
“是你把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