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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轉告坊主;既然坊主對冉頤為此重任;冉頤必定不會令坊主失望。
含月緗點頭;時間安排在明日半晚;夜蘭她們會隨你一起入宮伴舞;至於跳的什麼曲子你自行跟她們商議罷;反正這也不是你進宮的目的。
是啊;從八年前她來到東梨園起;跳舞就從不是她的目的。
殺人才是。
八年前;十歲的他被坊主送去東梨園;那裡的園主與坊主是故交;坊主令他男扮女裝;掩人耳目;從此後;如不是每每洗澡時撫遍全身;連他自己都快誤以為自己是個女子。
面容也好;姿態也罷;從頭到腳他都像被刻上了鐐銬;從入了園子那刻起;他就不再是他了。
除了學唱戲;他還要學武功;每日的辛勞不堪重負;但都一一挺過;因為一旦挺不過;那下場只有死。
一個連自己都戰勝不了的殺人又如何征服他人?
八年後;他是東梨園第一舞姬;也是牡丹坊眾多出色的殺手之一。
朦朧迷離之際;他會問自己那個永遠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他究竟是一個戲子;還是一個殺手?一個女子;亦或是一個男子?
但答案重要麼?並不重要;世間一切;看開就好。
像他;就看得很開。
生也好死也罷;不過是來人世間閒逛一場;遊戲一曲。
退離了園主的屋子;凌冉頤低眉往回走;恰逢有賓客抬頭;望見了他那一襲紅衣;格外引人注目;一聲喧譁過後;人人都抬頭往上看去;全然忽略了在臺上演奏琵琶的可人兒。
凌冉頤加快了步伐;回到三樓自己屋裡;用力關上門;仿若可以隔了外頭;隔了世間一切。
他習慣了人們對他品頭論足;習慣了人們望見他那帶著驚歎的表情;習慣了阿諛奉承;習慣了東梨園所有一切的一切。
習慣了變成焦點。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喜歡安靜;喜歡獨自彈一首曲調;獨自賞花觀月。
習慣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人們往往看到他;就躍躍欲試著想要上前搭訕;他每每出現;臺下必定賓客滿座;圍個水洩不通;令他覺得連呼吸都沉悶起來。
人們會覺得他的雙眼如傲雪寒梅;又似醉傾睡蓮。會覺得他的身姿宛若天仙共舞;婉約妖嬈;卻沒人;能夠看到八年前的他;骨瘦嶙峋;破衣闌珊;亂髮掩面。
為何那時;沒人願意多看他一眼?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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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在前面引著路;凌冉頤為首;身後是一群舞女跟著;兩旁有侍衛守著一路的安靜;只聽見風吹過耳畔的聲音。
其實凌冉頤知道;那些個舞女心裡頭都特別興奮;只是這些戲子;都太會掩飾內心的感情;不輕易表露在臉上罷了。
昨天夜裡;當他告訴夜蘭今天她們要來宮裡為皇上跳舞助興時;他看到夜蘭眼裡一閃而過的光亮;每個人都是如此罷;能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握著權利與一切榮譽的人時;只要是女子心裡不免會起漣漪;盼著得到那人的注意;甚至是寵幸。
其實;在那人眼裡;每個人都是渺小的吧;如大漠裡的一顆沙粒;即使被他寵幸;也不過是個玩物;當濃情蜜意過後;誰又會記得誰?
一路安靜的走著;越是往前越是繁華;原本低眉順耳的舞女們也漸漸開始左顧右盼;即使是在京城裡如此繁華的地方待過;但宮裡頭的奢靡卻更是令人驚歎的。
奇花異草多的數不清;珍奇古董隨處可見;那明晃晃的壁上四處可見鑲著金銀的壁飾;在黑夜裡更顯耀眼。
金鑾殿上;凌冉頤第一次見到那人;高坐龍倚;不拘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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