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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夫子……你覺得這樣做是正確的？&rdo;

&ldo;手段沒有對錯之分，能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站在你的立場上，一味地做好人，什麼也得不到。當然，仁義道德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拿別人東西的時候，不要髒了自己的手。&rdo;

周棠有點發愣，他沒想到洛平會宣揚這種理念。那個為了正義忠言直諫的清高之人，和眼前這個說著&ldo;未達目的不擇手段&rdo;的是同一個人嗎？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瞭解小夫子了。

洛平瞟他一眼：&ldo;別扯遠了，我們來說說高祖皇帝那一仗打得值不值。&rdo;

&ldo;唔……嗯。&rdo;

&ldo;你上次說高祖皇帝當時別無他法，只能硬攻，這話沒有錯。但實際上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那一步的。&rdo;

&ldo;怎麼說？&rdo;

洛平把那本書翻到其中一頁，問他：&ldo;這裡你讀過了嗎？&rdo;

周棠伸頭看看：&ldo;讀過了，是先機篇中的一個小故事。&rdo;

他過目不忘，已能把它複述出來：&ldo;說的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酒肉和尚救了一個匪徒，他讓那個匪徒假意追殺他，然後自己躲進山下富商家中。富商可憐他一個出家人遭此橫禍，便收留他，供他吃喝，最後和尚與匪徒聯手，裡應外合，搶光了富商家中財物。&rdo;

洛平頷首：&ldo;那和尚的作為雖然令人不齒，但也有可取之處。他知人善用，不問出處，從一開始就掌握了先機。如果高祖皇帝也像他這樣做，攻破越州，不過兩三天的事。&rdo;

周棠就喜歡這些打仗的例子，一聽這話來了精神：&ldo;小夫子，那你說應該怎麼打？&rdo;

洛平吊他的胃口，悠悠喝了口茶才說：&ldo;當年高祖皇帝攻打越州，之所以久攻不下，是他錯過了先機。他是在自己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打的硬仗。實際上如果他之前不斬殺塗州的降將鍾明，便可以聯合塗州圍剿越州。&rdo;

&ldo;鍾明？&rdo;這個事情周棠在高祖本紀中讀過，&ldo;那是個很靠不住的人吧，高祖皇帝尚未打到塗州之時，他就嚇得屁滾尿流前來投靠了，這樣的人怎麼能信任？&rdo;

&ldo;正是因為他是個膽小怕事之輩，才方便利用。&rdo;洛平解釋，&ldo;鍾明是jian佞之徒，背叛自己的將士，出賣自己的城池，不忠不義，確實該殺，但高祖皇帝殺他的時機不對。

&ldo;倘若他在攻打越州之前暫時接受他的來降，與塗州兩面合圍，就完全可以避免硬碰硬的傷亡，在那一戰中佔儘先機。

&ldo;所以殿下，請你看得更深遠一些。&rdo;

&ldo;嗯，小夫子教導得對。&rdo;周棠想了想，虛心接受了。

令洛平欣慰的是，很快周棠就學會了舉一反三，對於各種案例有了不少自己的看法。

比如對於他父皇平西疆一事，他已能站在客觀的角度評價：那不是向大承百姓昭告的什麼&ldo;固守疆土&rdo;，而是對西昭的侵略和剝削，但強者為王，正義永遠站在勝利的一方。父皇的作為正是洛平所說的，拿別人的東西，不弄髒自己的手。

之後一想到新的觀點他就說給洛平聽，讓洛平幫他分析，洛平便會為他逐一解惑。

有時周棠的想法雖然略顯粗糙，但非常有新意，若是精心設計雕琢，想必能成為一個出奇制勝的策略。他確實很有治國的天賦，這種天賦想掩蓋都掩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