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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做買賣的不多,只有三兩個小攤子,賣玩具的,一些手工飾品的……角落有個飽經風霜的老伯蹲坐在那兒賣紅薯,天氣怪熱的,他已是汗流浹背,手上殘破的蒲扇呼呼地撥著。
看見她,露出笑容,問小姑娘買不買紅薯,說是家裡種的,又甜又糯,可好吃了。
阮煙原來是要走的,回頭看他的兩個竹籃裡紅薯高高地堆著……她買了一袋子,大概有兩斤重。
提著紅薯繼續往前走,便看到一個門面光彩,庭前冷清的成衣鋪。看老闆娘木著臉站在門口,見到有人行道過,便懶懶地招呼一聲,看著不像真心招攬生意的。再看另一中年男子在裡面認真裁布,猜想這是個夫妻店。
路上漸漸沒人了,又成了一條空巷。潑辣豐腴的老闆娘一匹布丟到丈夫頭上,煩躁地說:「還裁這麼多布幹什麼,沒人來買,賣不出去!你當這些不用錢的?」
男子慢吞吞地把布匹摺疊好,囁嚅道:「賣不出去,還可以給你穿嘛……這身衣服的成色多好,你不是最喜歡的嗎?」
「閉嘴!」婦人柳眉倒豎,「再好看的衣服能當飯吃嗎?能賺到錢才是最要緊的!你這死鬼,我早說把這店倒賣了,你還執意不肯,現在可好了,一家子人跟著你喝西北風!」
聽婦人語氣裡濃濃的怨憤,阮煙心中一動,拾階而上,「敢問老闆,這家店鋪若是倒賣出去,不知是哪個價目?」
老闆娘聞言一喜,柳眉飛揚,轉過身來,見到提著紅薯,衣著素淨的小丫頭,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去。
見她審視著自己,阮煙沒理會,自顧從懷中荷包取出一枚金珠子,掂在手心輕拋,老闆孃的眼睛如火光陡然亮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手心裡拋上拋下的金珠子,眼球隨著她動作間上移下挪。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揚起笑說:「得遇姑娘這般靈秀的人兒,價目麼,自是好說的呢。」
老闆娘把實價虛抬,其中水分居多,瞧的是阮煙年紀小,不懂行情。
阮煙半晌沒說話。老闆娘心下一懸,又把價壓下去一點點,表情帶著點討好:「姑娘打算什麼時候接了咱們的店呢?您要是早些,比如就這幾天,我和我的相公還能留下來,幫助你一二呢。」
想要把鋪子賣出去的迫切心理顯而易見。阮煙方才升騰起來的熱情漸漸消退。
她嘆了口氣,即便有錢,也沒法接管店鋪,這一趟能不能順利逃脫都尚未可知呢。
於是她跟老闆娘約定一個月,一個月後若得自由,她就來接手店鋪。
老闆娘理直氣壯地跟她索要定金,「姑娘,你若不提前交付定金,我可不能保證能把店鋪替你留上一個月。」
「如果一個月內能把店鋪轉出去,您又何需在這時拉攏我,還任我壓了價目?」阮煙笑。
老闆娘被看穿,分外尷尬。
……
對於逃跑這種事,阮煙有點敏感。剛出小巷,便覺察到外面異常的動靜,有紛亂的馬蹄聲,行人受驚的呼叫,場面有些亂,全失了方才的安寧。
阮煙看見了衙門成群的差役在中間開路,一匹白色駿馬上高坐著一個黑色交領緞袍的瘦削男人,他眉頭緊鎖,冰灰色的眸子左右環視,像在尋找什麼。握著韁繩,緩緩從拱橋下來。
阮煙毫不猶豫,轉身就跑。她跑得很快,幾乎拼盡全身的力氣,只向前跑,絕不回頭。彷彿身後是地獄,前方才是天堂。
前方便是民居了,低矮的粉牆黛瓦,是水墨畫裡的寧靜安謐,阮煙剎住腳步,腦子亂鬨鬨的。
那個人是殘暴不仁的,如果他的兵馬闖進來,這裡的居民必會因她受到牽連。側目看旁邊的一條碧綠的小河,源遠流長,一眼望不到盡頭。
阮煙咬牙,將長發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