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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何太醫正要蘸一點黑藥膏往她臉上的紅點塗抹時,司君墨清風般溫煦的嗓音傳來:「讓我來吧。」
何太醫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暗暗腹誹:雖說阮家小姑娘今年才八歲,但到底是個已許配給皇家的女孩了。自己是太醫,醫患之間,男女之防亦可不多重視,何況小姑娘看起來跟自家孫女一般大,自不可能生出別樣的心思。但這位司大人就不同了,好歹是個年輕俊秀的小夥,更是要講究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禮教。
司君墨當然明白他們心之所想。修長白皙宛若精美藝術品的手拿過小碗藥膏,用指尖蘸了一些,彎下腰來為坐在床上的女孩塗抹。
他淡淡道:「皇上臨行前,曾交代司某照看行宮的三位小主,司某眼下不過是恪守職務而已。」
他靠得近,彼此間不過半臂距離,阮煙能聞到他身上的冷梅香氣,聞之醒腦提神,令人心曠神怡。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周明恪,相較他那股濃烈燻人的龍涎香,還是司君墨的好聞。
感覺到面板上的清涼觸感,那是他微涼的指尖。抬眼悄悄覷他,發現他神色專注著手上工作。又紅又腫,還未成熟的痘痘稍微一擠壓就有點疼,但卻不會,溫柔細緻地幫她上藥。
從阮煙的角度來看,可以看到他顏色淺淡的薄唇,清雋雅緻的側臉,他的睫毛有些長,像一把小刷子,直撓人心,她心底微微發癢。
司大人……當真是完美的神人。
她這廂為自己的花痴感到臉紅,冷不丁防聽見他說:「面瘡說難治不難治,說易治亦不易治。再好的藥,也怕有心折騰而難以痊癒……」他側目看著她,微笑著,意有所指,「姑娘家最是看重容貌,還請你多加愛護自己,莫要鋌而走險。」
他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至少康樂伯和何太醫都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但阮煙聽出來了,忽然也看明白了,為何他夜裡登門來訪,還領了太醫來,顯然……並不信她得了惡疾,他心如明鏡,看穿她所作所為背後的真實想法。
阮煙這一刻感覺心底陣陣發冷,彷彿剛經歷了一場寒冬。此時是秋季,窗外清風送爽,明月相照,她卻沁出了汗。
司君墨見她呆呆的,不免好笑。塗完了藥,他站起身來,滿心複雜的康樂伯就要請他到大廳一坐。
在他離開之際,阮煙緩過來了,急忙揪住他的一片素色衣角。「大人……我,我有話要與您說。」
這下,康樂伯何太醫都看了過來,表情十分驚訝。一個小女孩家家的,能跟身居高位的司君墨說什麼?
司君墨面上相對平靜,似早有預料她會留住他。
他向來善解人意的,回頭對康樂伯何太醫道:「司某暫且留下,兩位可否到外稍等片刻?」
他既開口,康樂伯也不好說什麼,轉頭看閨女眉眼間的堅毅,康樂伯內心仍不得樂觀,儘管如此,還是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一大一小的男女。
門虛掩著,室內光線昏暗了些,這讓阮煙生出勇氣。她跪坐在床上,仰頭望著平靜的司君墨,拿出打好的腹稿。
「司大人,我實話告訴您,我……不想進宮,您可不可以幫幫我?」
司君墨回望她,「你想讓司某如何幫你?」
阮煙心一橫,直言道:「想必您也猜到了,我臉上的這些……是我故意而為,目的是為了借病逃出皇宮。所以我想請求大人,可否……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就當我真的患了惡疾,好不好?」
司君墨一笑,認真地答:「不好。阮姑娘,司某無法與你欺君,你必是要進宮的。」頓了頓,他放輕了聲音,「莫要怪司某無情,司某也只是秉公辦事。」
第15章
明知周明恪是個殘暴之君,卻仍要將她推入火坑。
阮煙紅著眼眶看他,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