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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聞冬乖巧的應著,在周媛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周媛身旁的丫鬟荷煙,此刻端著新泡的茶上來,給兩人都換了新茶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周媛此時才收回一直盯著聞冬看的目光,溫聲說,「先喝杯茶去去勞頓。」
茶是上好的凍頂烏龍,醇厚的茶香縈繞鼻尖,聞冬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湯下肚整個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不少。
「姑娘可知為何千里迢迢把姑娘請來呢?」
周媛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非常好聽。
聞冬輕輕搖了搖頭,裝作不知,從揚州水路回來的路上,孫嬤嬤什麼也不說,下船後直接由曉雨帶進府裡。在周媛看來她應該是不知道的。
周媛瞭然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聞冬頸項上那棵小巧的蓮花型長命鎖。
「前些日子,偶然得知一個荒誕的訊息,我的孩兒流落在外。因為家裡的孩子自小就在我的身邊長大,我本是不信,但是耐不住老人真真切的囑託,特意把姑娘尋來。」
周媛喝了口茶,頓了頓才繼續,「只是血親之事事關重大,還需一些時間另查清楚,所以這段時間只能先委屈姑娘以表姑娘身份住在府中。」
聞冬垂著眼眸,認真聽著周媛的話,待她說完,才微微抬頭,朝周媛彎著唇角笑了笑,說:「聞冬在揚州已然無依無靠,能留在國公府中已經非常感激夫人,不敢還有其他奢望。」
一道驚雷乍然響起,隨即是傾盆的漂泊大雨,雨聲太大,淹沒聞冬的後半句話。
大雨落在院中,狠狠的砸在地上帶起一點點的泥土。
周媛看著聞冬明媚的笑臉在聽到驚雷後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由輕輕抽了下。
太像了,那眉眼與她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如此的相像。
周媛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開口說,「雨太大,也走動不了,姑娘先去休息,等明日天晴讓大姑娘帶你逛逛府邸熟悉下環境。」
「曉雨,帶姑娘回房。」
「夫人,聞冬告退。」
看著聞冬的身影在雨幕中漸行漸遠,周媛又想起三月前的一日。
陳嬤嬤拖著風中秉燭的病軀跪在她面前的樣子。
陳嬤嬤發白的頭髮凌亂的飄著,與以往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樣子相去甚遠。
「夫人,是老奴對不起你。您的孩子還在外邊受苦——」
周媛那時剛聽到,以為陳嬤嬤只是老糊塗了,畢竟她年齡那麼大了,帶大自己,又帶大自己的孩子。
她把陳嬤嬤扶回床上,替陳嬤嬤蓋好被子,陳嬤嬤乾枯如樹枝的手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當年,在那草青尼姑庵躲避大雪的還有一位婦人,也跟夫人同一天生產,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把兩個孩子換了下……」
陳嬤嬤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周媛替她蓋被子的手也鬆了。她知道,那日還有另外一個婦人也在生產。她當時覺得也是難得的緣分,還想著休息一晚去找那婦人認個朋友。
不曾想,她一早醒來派出去的丫鬟回來就報說,那婦人已經離開。
她還為此惋惜過。
陳嬤嬤出氣多,進氣少。大夫說她已經時日不多。
周媛當天就派人按照陳嬤嬤的囑託,讓人去揚州找人,另外還寫了封信寄去金陵,把在孃家遊玩的赴寒叫回來。
畢竟那孩子也是陳嬤嬤一手帶大。
雨一時半會越下越大,坐在轎子裡的聞冬聽到雨聲中傳來一點模糊的人聲,她掀開轎簾,就看到曉雨已經撐著傘,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曉雨好像說,「姑娘自己回去吧,雨太大了,我先走了……」
聞冬放下轎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