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2/3 頁)

仿影的紙（指元書紙）色深一點，也粗糙一些，恰好一張搓一個紙眉子，上寬下窄。&rdo;這時她的精神來了，誇耀著說：&ldo;搓紙眉子可是個細心的活，搓緊了，滅火，搓鬆了，火冒火苗子點不著煙，最容易灑火星子，真嚇人。前幾個月都是姑姑把著手教，就怕在這一關出漏子。還有，這時候已經有火柴了，可我們不敢用，怕火柴放炮，出了亂子。我前後七八年伺候老太后，從來沒出過錯，說句良心話，真得感謝姑姑。&rdo;

&ldo;順便我再說說菸絲。菸絲是南方來的，分到我手的是像現在洗衣服肥皂那樣大的長方形的小包，一律用青綠色的紙包著，也許因為是青綠色紙包的緣故，所以叫&l;青條&r;，我這是瞎猜。&rdo;她津津有味地談著。&ldo;菸絲比現在的紙菸絲長，有一股香味。這種菸絲如果潮一點，滅火；如果發乾，嗆人。所以侍弄起來比較麻煩，潮了不能曬，必須晾。晾的時候，要在太陽曬不著而又烤得到的地方。這種火候非姑姑親手教是不能學到的。&rdo;她得到姑姑的親傳，提到什麼都把姑姑擺在前面。正像小孩子把老師擺在前面一樣。

&ldo;水菸袋也不是您在古玩鋪裡看到的那樣，煙管特別長，叫鶴腿菸袋，我託著水菸袋，如果老太后坐在炕上，我就必須跪下，把煙管送到老太后嘴裡，老太后根本不用手拿，就這個送煙的火候最難掌握。煙鍋是兩個，事先（前十來分鐘）把煙裝好，吸一鍋換一鍋。&rdo;她笑著對我說：&ldo;這回該勞您的駕了。&rdo;

我也笑著說：&ldo;我真沒這麼大福氣，現在已經渾身發燒了。&rdo;她說：&ldo;我是站在老太后左手邊的人，站在右邊的宮女是敬茶的。我們站的距離，大約離著老太后兩塊方磚左右。&rdo;她擺開架式站在我的左前方，頭微微地低著，兩隻眼睛不許亂看，要看著對麵人的褲腳。她說：&ldo;老太后隨便坐著，輕輕地用眼一看我，我就知道要用煙了，於是拿出火鐮，把火石、蒲絨安排好，轉過臉去（務必背過身子去），將火石用火鐮輕輕一劃，火絨燃著後貼在紙眉子上，用嘴一吹，把火眉子的火倒衝下拿著，輕輕地用手一攏，轉回身來，這再用單手捧起菸袋，送到老太后嘴前邊約一寸來遠，等候老太后伸嘴來含。當老太后嘴已經含上煙筒了，這時就要把紙眉子放在左手下垂，用左手攏著，伺候太后吸完一袋煙後，把煙鍋拿下來，換上另一個。這就是我伺候老太后吸菸的大致情形。&rdo;她連說帶表演，足足耽誤她好多時間。須知道，她是靠作針線活來維持生計的，我真有些不忍心了。

她興猶未盡地說：&ldo;姑姑再三地告訴我們，老太后最討厭人在前面擋著她的眼，所以敬煙、敬茶一定要在側面遞上去。有事在老太后屋出來進去時，一定要側著身子屈著腳尖走，走路不能腳後跟擦地，更不能把屁股整個對著人，要輕輕地退著走，躬著身子，但不可貓著腰走，像罪犯似的，多難看啊！&rdo;

她慢慢地喝口茶，我也由她床上下來，替她添添火，說：&ldo;今天累您了，讓我攪得您半天沒做活，您不要出屋啦，回頭我由街上給您帶點菜來！&rdo;我們就這樣平平淡淡地談天，也這樣平平淡淡地交往。

[上一頁][下一頁]

老宮女敘述她的往事

慈禧起居現在繼續寫榮宮女對我講述的有關慈禧起居生活的情節。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