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烤肋條(第2/9 頁)
的爛泥,不管是人是馬,踩起來難受入骨。況且咱們就地取材,堆些垃圾,又不耗太多工夫,一本萬利嘛。”
大夥嬉笑,這才吩咐下去,讓各組各營都照這樣做了。
王放額外披一身羊裘衣,四處巡邏了一會兒,自己饒有興趣地也和了點泥巴,堆了一截牆,還在上面捏了幾個不同體型的小人兒,用細樹枝描出五官,笑嘻嘻地跟旁邊的小兵介紹:“這個是卞丞相,這個是他身邊那個虎賁中郎將,這個是他的一號狗腿子……”
他帶著病,玩了一會兒,終於體力不支,直接睡倒在當場,讓人抱回了帳子裡,放在床上睡了。
而在東郡城內,昏昏無力,“但願長睡不復醒”的,還有另一個人。
一日之間,卞巨的咳疾彷彿出籠的野獸,嘶吼著四處踐踏,撕咬他的五臟六腑。
眼看咳出的血絲越來越明顯,周圍的侍從和將官一片慌亂,卞巨茫然看著,周圍人的嘴一張一合,有點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他覺得胸口像風箱,一會兒緊,一會兒松,一會兒好像被串起來的沉甸甸葡萄,一會兒又好似落進汪洋大海,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就差一夜,明天就是決勝的時刻,他不能讓區區頑疾阻礙他的腳步。
但是他還沒有把握完全取勝。今天晚上,城外那些生猛的敵軍,或許也會很疲憊吧。
他把幾員大將叫到他的床邊,用絲帕掩口,低聲命令:“今夜三更,領五千人,出城去敵營偷襲。”
幾位將軍性格各異,然而此時都面現為難之色,異口同聲:“陛下,士兵們都疲憊了,需要歇息……”
卞巨冷笑:“咱們不是都還沒歇息嗎?做主人都尚且在勞碌,他們憑什麼休息?”
輕輕推開手邊的筆墨,一堆雜物中,抓出一枚令箭。
“讓他們去!只要成功,明日打了勝仗,想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
將軍們只好接了令箭,領命而走。
卞巨繼續倚榻,雙眼放空,用力呼吸幾口,看向上空天花板上的紋路,吩咐:“叫樊大夫來。”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死之前沒有功成名就,就沒有流芳萬古,沒有給自己的子孫後世鋪好一條康莊大道。
樊七本就候在外室,聽聞傳喚,立刻進來。
她行了禮,先拾起地上一枚絲帕,看了看上面的血跡,嗅了一嗅,又順手蘸一蘸,放在舌尖舔一舔,皺眉。
不等卞巨開口,她先說話了。這在她的行醫生涯中,算是十分罕見。
“主公最近憂思過度,用腦過多,喜怒不禁,對養病來說都是大忌。小人的醫囑,怕是一樣也沒有遵吧?”
也只有樊七一人,對卞巨這種口氣說話,還能不被亂棍打出去。
卞巨冷然道:“人生在世,縈懷之事多矣,你把醫囑看得比天高,對孤來說,也不過萬事之中的一事。”
“那喚小人做何?”
“孤只問一事:若從今日開始遵醫囑,能不能撐過這一戰?”
樊七閉目,指尖撥弄藥箱,無意識地敲打。
“恕小人直言。大戰之時,公耽於得失,情緒激盪,是無法養病的。若公真心願病好,不妨開城投降,然後想怎麼養,就怎麼養。”
卞巨隱約覺得這話似曾相識,而且樊七這口氣並非玩笑。
他語氣冰冷,眸子裡光芒黯淡。
“你可知,上一個勸孤投降的人,眼下如何了?”
樊七不語。她心中清如明鏡,如此不識時務、不懼生死的傢伙,怕是隻有那個叫譙平的書呆子了。聽說他已被卞公下令除掉,免得他再散播投降言論,擾亂軍心。
她不是那種為了理想可以捨生取義的傻瓜。當今世道,醫者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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