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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奔騰起來時,她手臂上挽著的同色素紗披帛隨風飄蕩了起來,使得敬則則如同仙宮桂娥一般明逸縹緲,見到她這番身影的人無不為之駐足驚嘆。
此刻景和帝沈沉正在不遠處的暖日喧波閣上,閣下是五泉河剛流入避暑山莊的閘口,河水進來激盪著嶙峋岸石,跳珠濺玉,波喧珠跳,煞是生機勃勃,而閣前便是半月湖。
沈沉站在闌幹邊,不必眺望,一眼就能看到騎馬飛騰而去的敬則則,她長而輕薄的披帛在空中飛騰、旋轉,似雲朵追逐著前行的她。
高世雲站在皇帝的側後方,無奈地看著遠去的敬昭儀,心想著這位居然還在跟皇上鬧脾氣,可真是誓不低頭的主兒啊。
高世雲從皇帝在潛邸時就跟著他了,所以對敬則則和景和帝鬧的那通事兒最是清楚明白。如今皇帝肯主動走過去同她搭話,這就是放低身段的意思了,畢竟是皇帝嘛,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難能可貴了。誰知都被攆到秀起堂去了的敬昭儀竟然還一股子傲氣,跟塊木疙瘩似的不解語,她以前可是朵解語花來著,哄皇帝很有一套的。
雖然敬則則對沈沉也是有問必答,態度恭敬,但那是因為沈沉為天子,她為臣下,不得不如此。想當初能言善道沒話都能找出一車軲轆話的人如今卻是問了才答,能「嗯」就絕對不會「嗯嗯啊啊」多幾個字。明顯就是還在賭氣。
高世雲瞄了一眼皇帝冷硬的下頜線,不知道是該為敬昭儀的無知無畏讚嘆呢,還是為她的蠢不可及而咒罵。這天底下跟皇帝對著幹的能有好下場麼?
卻說敬則則一路飛奔,腦子卻也在轉動,她不是蠢,她當然也感覺到了皇帝在放軟身段,但,還不夠。
想當初他們剛開始賭氣那會兒,敬則則的態度可是很囂張的,而景和帝的身段也比現在軟得多,那時候她尚且沒解氣,如今看皇帝多說兩句話就巴巴地貼上去,那絕對不是勝利。
再說了景和帝這人蔫兒壞,也未必就是真的放下了身段,說不定只是誘敵深入,然後好奚落她。
敬則則想起,沈沉今日穿的也是一襲白色龍袍,不過與賢妃生辰那日不同的是,今日這一套兩肩繡著日月紋,用的赤遠金、淡圓金、片金和銀線四色金鑲邊,無論是鑲邊還是上面的刺繡,工藝最是繁複。
而敬則則也最愛景和帝穿白色龍袍,因為那樣在尊貴裡還會透出一股灑意風流的文華之氣,以前每次見了心都會砰砰地跳,她也沒對皇帝隱藏過自己的偏好。這兩次皇帝都穿著白色龍袍是巧合麼?還是……
敬則則眯了眯眼睛,或許自己會錯了意,但即便錯了又何妨?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哼起了山歌俚調,這是跟華容學來的。
路過長湖邊的荷塘時,敬則則還下馬去摘了一片荷葉,準備拿回去煮粥,總不能出來一趟真的空手而歸,畢竟秀起堂還有那麼多張嗷嗷待哺的嘴呢。
華容見敬則則哼著歌兒回來還以為她收穫頗豐,可四周一瞧卻沒見魚桶的蹤影。「娘娘,怎的不見桶呢?」
敬則則道:「不小心掉湖裡區去了。」
華容狐疑地看著敬則則,怎麼魚桶丟了還這麼高興?「娘娘,今兒是遇著什麼好事了呀?」
敬則則賣關子地道:「此魚不上來,彼魚卻可能咬鉤。」
華容完全聽不懂敬則則在說什麼。
敬則則道:「今兒沒魚,那咱們熬點兒荷葉粥吧,本宮剛才在路上想出個好主意來。」
荷葉如果直接放在粥裡,難免煮出青葉的澀味兒來,她讓華容找了一隻乾淨的斗笠,再刷洗乾淨當做鍋蓋用,把自己摘來的荷葉用針線縫在了斗笠的內部。如此熬粥時,那水汽升騰,遇到荷葉,再變作水珠落入粥中,煮出來的粥既有荷葉的清香,卻無荷葉的澀澀了。
這廂華容拿風爐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