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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爭,他是以退為進。
蕭昀臉上也閃過一絲意外。
謝才卿這倒是完完全全為謝遮考慮了。
謝遮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峻州十八歲書生,居然能勘破其中奧秘,為他考慮掃了他見客的障礙,神色緩和了不少,依舊沒好氣道:「他先說了本官時間寶貴,又叫本官浪費時間替他修琴,這不是前後言矛盾,本官憑什麼要幫他?」
蕭昀瞥了眼謝遮,神色玩味,憋著一點笑。
這就是起了點心,要是沒這意,謝遮問什麼問,直接叫人滾回去就是了。
置氣似的問一句,不就是那人沒帶東西,他下不來臺麼。
門房又咳了下:「他說千金易得,您一笑難求,富貴者衣食足,但所憂所慮者甚多,快樂少有,您什麼都不缺,只缺快樂,他可以……哄您開心。」
第9章
謝遮怔了片刻,又氣又覺得好笑:「他那張嘴,自己沒銀子,就說本官缺快樂。」
門房偷瞥了眼自家大人神情,神色前所未有的怪異,吞吞吐吐地說:「他還說……說如果大人聽見笑了,那您『大發慈悲見見他好不好,他們都說指揮使不僅琴棋書畫皆通,更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才卿尤其欽慕,想見上一見一飽眼福,好出去後到處誇您』。」
蕭昀一怔,過後大笑。
這話就算是從魁梧門房嘴裡說出來,蕭昀依舊聽出了一絲仗著年紀小耍無賴的味道,他腦中下意識浮現那人一反外表矜持端方拽著謝遮袖子的樣子,莫名就是一樂。
他倒是聰明,只誇人風月才情,絲毫不提權勢地位。
謝遮自聽見這句後就徹底沒聲了,面有臊色,低頭沉吟著。
還從來沒人敢和他這麼說話,誰不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
他倒好。
蕭昀見謝遮一副女兒家扭捏神情,大笑道:「你想見就見,來來來朕給他騰地兒,也讓朕聽聽他是怎麼哄指揮使開心的。」
他讓太監抱著奏摺,自己起身大步流星往內室走去。
「陛下!」謝遮喊道,「這使不得!」
他又急又哭笑不得,皇帝讓一個舉子,這像什麼話。
「他是來見你的,又不是來見朕的,有什麼使不得的,我在裡頭批奏摺,他走了再出來,你別吭聲,他這樣調戲你,你不會調戲回去麼?堂堂指揮使還能被個小東西輕薄了不成?」
這就已是皇命了,謝遮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糾結了一小會兒,覺得自己實在像個婆媽婦人,咬牙道:「叫他進來。」
太監輕放下了內室的珠簾。
謝遮見周圍無人,偷偷照了照銅鏡,理了下發冠衣袍。
……
越來越多的人隔著一段距離圍在指揮使府外,竊竊私語,不少姑娘慕名而來,悄悄為謝才卿嘆氣。
如矢忍著怒意,低聲道:「公子,我們回去吧……」
「再等等。」江懷楚打斷他。
他彷彿聽不見周圍偶爾漏出的一兩聲謔笑,從容不迫地立在那兒,面色不改。
只有同在身側的如矢才知道,被這麼多人盯著去堅持一件失敗可能不小的事,壓力到底有多大。
小王爺卻只是一身處變不驚的淡然。
朱漆大門從裡開了一條縫。
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我就說他非要眼高於頂——」
出乎意料地是,這次不是門房一人從門縫內鑽出來,而是兩個小廝一人費力拉開半邊門。
整個謝府大門為謝才卿敞開。
門房匆匆迎了上來,恭敬引路:「公子這邊請。」
身後忽然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