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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二章 繡球
我將草稿紙怒摔在地,老爹這是要斷我生路啊,我一白丁,想出這麼多詞容易嘛我。他不體諒我一番苦心不說,還火上澆油,我住在王府能費得了他多少錢,為何非得將我送出去?
綠蘿勸我,“小姐,你就不要垂死掙扎了。乖乖地嫁人不也挺好的嘛。”
“你到底幫我還是幫老爹?沒義氣的丫頭。”我都鬱悶成這樣了,再下去,分分鐘上吊自殺信不信。
綠蘿毫不動搖,“老爺已經放話了,誰幫小姐,誰就一輩子待府裡當老丫鬟。小姐你就從了吧,不為你自個,也給我們留條活路嘛,我們還想嫁人呢。”
這,這是孤立戰術麼?老爹果真夠狠。你不仁我不義,那就別怪我招親當天使詐,叫這繡球拋個空了。
六月二十八,正是不才小女子我被當眾悔婚兩個月的紀念日。老爹將招親的日子選在這一天,也頗有深意,據他老人家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兩個月正好像一把剪子,將前塵後事給斷個乾淨。
我很不齒老爹比我還不學無術的態度,二月明明是第二個月,又不是兩個月。你不懂詩沒有關係,別出來瞎顯擺啊,丟人。
東大街的招親臺高高築起,裝飾得紅紅綠綠,金光銀閃的好不喜慶,誰走過都得驚歎一聲,這定南王府是下了血本了。若是身為局外人,我肯定要豔羨一番的,可不是誰都能有機會在萬人見證下決定自己親事的。
可惜,我是當局者,心境又大大不同了。從出大門上了馬車開始,就隱隱覺得自己頭上蓋著團烏雲,烏雲中央不斷劈著閃電,那閃電還帶著聲兒的,“嘻嘻,哈哈,嘿嘿……”
本郡主成為江都城的笑柄,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只是從前,我待在府裡,還可以當做不知道,現在,被老爹拉出來遊街,直面這殘酷的現實,小心臟隨時隨地都要夠堅強才行。
馬車拐到東大街,頓時行駛緩慢許多。我偷偷掀起一角簾子,只見車窗外頭人山人海,喧囂沸騰,一張張臉擠在一起,跟剛出鍋的白麵饅頭似的。
我嚇了一跳,“老爹,我們是去招親,還是去法場?”
老爹回我,“自然是去招親。”
這場面也太過轟動了。我又是激動又是辛酸,感慨自己的婚事這麼多人來捧場確實不容易,又暗暗計較這些人到底是為了銀子還是為了美人。人,總是不能放下自己那點虛榮心,以至於活得不夠瀟灑。
我踏上高臺的時候,回望臺下的群眾,那一刻,仿若有種母儀天下的感覺,差點沒控制住高喊,“眾卿平身。”
他們不是我的卿,我自然也不是他們的皇后。我只是個被趕鴨子上架的可憐無辜小女子,握著手中的繡球,不知是指哪打哪,還是打哪算哪。
按照我的原定計劃,這繡球我是打算讓它拋個空的。為此,我在府裡練了幾天扔鐵球,從手無縛雞之力到生生將胳膊上練出兩小團肌肉來,其中艱辛自不必說。我自認為力氣已經到達巔峰狀態,扔出兩三條街不是什麼問題。
但一看今日這場面,我才知,兩三條街是絕不夠的。江都父老的厚愛,趙東陵此生無以為報,來生……必化作冤鬼糾纏你們不放——你們這是存心斷我活路啊。
這條街、下條街、下下條街都擠滿了人,叫我往哪裡扔?
老爹在身後不耐煩催促,“趕緊的吧,這看臺搭得不是很結實,扔完我們早點收工回家。”說完,擺著架勢大搖大擺下樓去了。
我果真覺得腳下有些搖晃,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覺。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是扔給北面那個穿黃色衣裳看起來有幾個錢的暴發戶,還是扔給南邊那個穿粉衣的斯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