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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旭的手指沿著畫中每一根完美的線條,輕緩地滑動於反著柔和銀光的畫面上。冰天凍地的蒼涼,豔烈如火的花朵,還有,所謂將軍的那位畫中男子,身上的威武與……心上的寂寞,種種奇怪而玄妙的感觸從她的指尖傳入心底。
從這幅獨一無二的畫卷於她眼前展開的那刻開始,曾有一瞬間,她竟然有了穿越時空身臨其境的錯覺。
“也不知是要修到怎樣境界,才能擁有此等神來之筆。這將軍射月圖的作者,想必是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畫壇奇才。”
才說完這番心裡話,鍾旭的目光便被畫卷左下方一處不起眼的小小印章狀物所吸引。
“這是作者的落款嗎?”她猜測著,細看之下,這的確是一方印鑑,顏色鮮紅如畫中紅花,至於內容,只怪她向來對中國古文字瞭解甚少,印鑑裡的字型彎曲纏繞,她半個也不認識。
司徒月波湊上來,看了看,不確定地回答:“可能是吧,我從沒研究過。”
“你不會連這畫是誰畫的是個什麼來歷年代有多久都不知吧?”鍾旭合上畫卷,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好歹也算是他們司徒家的傳家之寶呢,不至於被輕視忽略到這種程度吧。
“我還真不知道。”司徒月波很老實地回答,“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這些細節,我明天叫人去拍賣行那邊打聽一下,估價驗畫,都是他們那邊在做,還是問他們比較清楚。我們現在還是想想把畫掛在哪兒比較好。”
“你當這畫是街邊唾手可得的報紙麼,那麼隨便就……”鍾旭萬分同情這個不被主人當寶貝的寶貝,她剜了他一眼:“掛哪兒都不好!這麼好的東西,我可捨不得把它暴露在空氣裡被各種細菌慢慢吞掉!”
“細菌?哈哈,虧你想得出來。”司徒月波樂了,“那隨便你吧,反正你是這畫的女主人,愛怎麼做怎麼做。我再也不發表意見。”
“還好遇到我這識寶重寶的女主人,否則這古董遲早毀在你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主人手裡。”鍾旭一邊嘟囔著,一邊把畫重新卷好,原封不動地放回了原處,扣好了盒蓋。
“呵呵,難得你們一見投緣啊。”司徒月波看著把畫盒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裡的鐘旭,呵呵直笑。
“嘁!幹嘛笑得那麼曖昧!這寶貝就是合我眼緣!”鍾旭沒好氣地衝他扮著鬼臉,然後便不再搭理他,抱著畫朝臥室走去,她要給這東西找個最合適最安全的存放點。
司徒月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快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伴著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從口裡……從心裡……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又臨夜深之時。
司徒月波沒有再去書房挑燈夜戰,而是陪著鍾旭早早鑽進了被窩。
“你的事做完了?”鍾旭側過臉問道。
“沒有。不管了,明早回公司再做。”他本想伸手去關臺燈,卻又改變了主意,不僅沒有關掉,還把燈光調得更亮了些。
鍾旭支起身子,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問:“明天要去上班了?”
“是啊。”他笑笑,輕輕撩開一撮搭在她眼睛前的頭髮,“已經落下不少事情了,這幾天還要處理一個大問題,再拖不得了。”
“哦……”鍾旭放下手,一頭栽進綿軟的枕頭裡,語氣中有掩飾不了的失望。說起來,他們這一對夫妻到現在仍算是新婚燕爾吧,可是除了在國外渡蜜月的時候是朝夕相隨外,回國之後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終日早出晚歸忙於公事,若不是自己出了這檔夢魘般的“事故”,恐怕他仍是放不下手頭工作24小時陪伴她左右的。知道他明天又要恢復往日的忙碌,鍾旭雖然理解,但始終是不捨得的。短短几十個鐘頭,她已經被他寵壞了,疼壞了。這樣的非常時刻,如果沒有他這個老公陪伴在側,鍾旭完全沒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