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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雖已裂紋密佈,卻並沒有碎,緩緩旋轉著放出千萬層溫柔絢麗的緋光,如輕紗般飄向四面八方。
那其實是一道強有力的守護法陣。
大宗師還沒來得及散盡的最後一絲殘魄,就在那法陣的保護下,緩緩從深淵中升了上來。其他早已消散在天地間的三魂六魄也奇蹟般被法陣重新聚攏,璀璨光芒匯聚,重塑出了完整的法身元神,正是那位大宗師生前的模樣。
他懸浮平躺在半空中,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望向面前的雙面鏡。下一刻鏡中緋影一閃,那看不清面貌的鏡中人再次出現,友善且毫無保留地向他伸出手。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到那面鏡子幾乎粉碎的時候,徐霜策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股難以控制的不安和焦躁,幾乎想立刻撲上去檢視。直到鏡中身影再次完好無損顯現出來,那焦急的情緒才稍微有所緩解,咽喉裡的心臟落回胸腔。
緊接著,他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絲針扎般的怒火。
這刺痛來得隱秘又無緣無故,徐霜策還當那是錯覺,隨即發現那不由自主的強烈忿意既不是不是針對自己,也不是針對鏡子——竟然是針對虛空中那位死而復生的大宗師。
怎麼會產生這種感覺?
這只是剎那間的事,快得來不及讓他分清。下一刻,只見大宗師的元神沒入鏡面,隨即金光四射、天門開啟,雙面鏡載著那渡劫成功的元神,向傳說中的上天界飛升而去。
一個金丹全毀、元神自爆、魂飛魄散的大宗師,竟然在餘魄散盡的最後一瞬奇蹟般渡過了九九八十一道極惡大劫,立地兵解,飛升成神,簡直是有史以來前所未見的場景。
徐霜策抬頭望去,只見鏡子越升越高,直至快要沒入上天界那道神光四溢的門裡時,門內卻突然黑影一閃,緊接著竟然有一道黑袍嵌銀、手持神劍的人影沖了出來!
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清來者的面容,但徐霜策心頭猛然一撞,強烈而又難以言喻的熟悉感佔據了全部意識,剎那間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認識他。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這麼熟悉?
沒有人發現徐霜策神情像是被凍結了,微微緊縮的瞳孔裡映出高空中那不可思議的一幕——黑衣人影周身爆發出神祇一般驚人的威壓,手中神劍裹挾天地颶風,暴怒刺向鏡面。
他要撕碎那剛飛升的宗師的元神!
就在那一時刻,颶風從地平線席捲整個世界,城池崩裂、曠野傾覆,天地如一口巨鍋倒轉過來,周遭一切都被無形的洪流瞬間捲走。
——支撐這段畫面的意識終於走到了盡頭。
所有人同時被卷進虛空,隨著轟隆一聲震人發聵的巨響,大地粉碎化為塵土,將萬物淹沒至頂!
徐霜策驀地睜開眼睛。
他正站在金船藏屍閣大廳中,眼前是冰床上面容平靜的屍體,周遭應愷、長孫澄風等人正接二連三醒來,因為五感衝擊過於巨大而紛紛向後趔趄。
他們的元神回到了現實。
尉遲銳只覺天旋地轉,痛苦地捂著額角:「我們怎麼出來了?」
長孫澄風一手扶著冰床穩住身形,臉色並不比他好看多少:「應當是度開洵植入兵人絲中的意識到這裡就結束了吧。」
應愷扶額唏噓:「幸好。幸好那位前輩最終重塑元神,應當是順利飛升了吧。」
「……」徐霜策慢慢地回過頭,問:「順利飛升?」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聽出這話音調不太對,應愷抬頭詫異道:「你怎麼了?」
徐霜策原本就冷淡的臉此刻更像是被凍結了,眼神直勾勾望著他,半晌沙啞道:「你沒看見最後上天界出來的那個人嗎?」
應愷莫名其妙:「什麼人?那位前輩的元神不是直接